神话岛上看“钓”煤

刘少才
航海周游列国,闲暇时间钓过鱼,捞过虾,网过蟹,拾过海螺,挖过鲍鱼。有三十多年的海钓史,只有一样没钓过,那就是“钓”煤。
船到希腊的克里特岛,看过“钓”煤这一景观,真是让老海员都感叹不已,原来海之大,深不可测,总是充满神奇,同时也给航海人创造了意想不到的智慧。
克里特岛本来就是希腊出神话的地方,是希腊最大的岛屿,在地中海中,爱琴海之南。面积8336平方公里,人口约60多万。伊拉克利翁是克里特岛上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克里特大区和伊拉克利翁州的首府。伊拉克利翁是米诺斯文明时期克里特岛最大的人文中心,据说古希腊神话中米诺斯王的王宫——米诺斯迷宫就建在这里。伊拉克利翁也是重要的海运港口和渡口,人们可以在这里乘渡船前往锡拉岛、罗德岛、埃及、海法和希腊大陆及周边的国家。
伊拉克利翁古时就是克里特岛上的一个港口,岛上没有煤炭资源,一切燃煤都需要进口,所以伊拉克利翁港就成了附近煤炭中转站,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运煤船,进口的来这里卸下,出口的在这里装上,一天到晚,总是一艘接一艘,大船进,小船出,一派繁忙。笔者曾在散装船上装运过煤,不论港口设施怎么先进,是抓卸还是传输带卸,都难免不撒落得到处都是,所以煤码头也是最脏的码头,运煤船也是最脏的船。遇有风天,加上天热出汗,作业工人和当班水手就跟下煤窑的工人差不多。
就是这么脏的煤码头,却给当地人带来了意外的商机。由于天长日久,不知有多少煤在装卸时掉到海里,所以就有人幻想,要是能将这些煤捞上来多好啊。这样的幻想曾使一代又一代人做着美好的梦。可是港口繁忙,又是每日加班加点地作业,港口哪肯让闲散人员出入。
终于有一天,原来的煤码头由于淤塞,吃水越来越浅,加上科技不断进步,装卸技术不断革新,在附近就建了新码头,旧码头就被废弃了。
有一天,附近的渔码头迎来收网的渔船,正是热闹时分,人们相互打着招呼,相互看着对方的收获,只有一个叫尼克斯的老渔民痴痴地瞅着原来的煤码头发呆,有人问他在想什么,尼克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当场向人们说,他打算将海里的煤“钓”上来,而且不用钩,不用网,要用鱼“钓”煤。这一惊人的打算不亚于天方夜谭,因为希腊本来就是出神话的地方,有人嘲笑他想煤想疯了,痴人说梦;有人骂他,脑袋瓜子进水;也有人不这么认为,因为尼克斯是德高望重的老渔民,有幻想才有现实,也许他真的有办法,人们拭目以待。
可是他的儿子小尼克斯却受不了旁人的冷嘲热讽,拉着父亲就走,固执的老尼克斯走了几步却回过头大声向人们宣布:“我们的想法一定会实现,不信你们等着瞧。”
父子俩一个生气,一个信心十足,走到半路,小尼克斯好意劝父亲:“放弃你那不现实的想法吧,如果不成功,别人会怎样看我们?他们会笑话你,拿你不当人。”
老尼克斯却胸有成竹,如此这般地向儿子一说,儿子脸上由阴转晴,慢慢露出笑容,老尼克斯说:“我刚才没说用什么鱼‘钓煤,是怕他们捷足先登。”
老尼克斯不愧是有经验的老渔民,他深知各种鱼的习性。那么海里真有能“钓”煤的鱼么?有,是章鱼,章鱼的习性是碰到敌对方时,就死死抱住对方不放手。
章鱼号称“水下魔鬼”,它有八个带有吸盘的触手,一个坚硬的角质喙,一旦猎物被它的吸盘吸住,那角质喙就会无情地夺去猎物的生命。所以,捕捉一只活的章鱼并非易事。老尼克斯是想让儿子做诱饵,引章鱼出来,老尼克斯再一举上前捉拿。
富有经验的老尼克斯经过侦察,在一处海底礁石洞穴处发现章鱼踪影。他与儿子商量好捕捉的办法后,老尼克斯隐藏在洞口处,让儿子潜水引逗章鱼上钩。小尼克斯是以生命为代价做诱饵的,当大章鱼发现他时,他非但没跑,反而故意让章鱼吸住自己,将章鱼带到洞口。正当大章鱼要用角质喙寻觅下口的地方时,老尼克斯看得一清二楚,他飞快下潜,迅速游到儿子附近,猛一伸手使劲一拉,试图将儿子和章鱼带出水面。
大章鱼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它将八条触手越缠越紧,想致小尼克斯于死地。在这生死关头,小尼克斯使出全身力气,猛蹬猛踢一气,终于把大章鱼带出水面。老尼克斯手疾眼快,马上擒住大章鱼,在它的双目之间,那是章鱼致命部位,拼命地用手抠着,直到大章鱼昏死过去,八个触角慢慢松开小尼克斯。
经历这一场生死攸关的搏斗,父子俩将昏死的大章鱼用尼龙绳拴牢,拖回到废弃的煤码头。
不久,昏死的大章鱼醒了,它马上游动,去找原来的洞穴,可是它没游多远,发现被系在身子上的绳子拉住,怎么也游不动,它恼怒异常,潜到海底,张开触手,碰到什么吸什么。可是海底除了煤,别无它物,它以为煤就是猎物,于是就拼命地吸起来。
父子俩就一次次将大章鱼拉上码头,收获大章鱼吸上来的大大小小的煤块。这一用生命为代价的创举,使人们纷纷仿效,个个不示弱,冒着生命危险去捕捉章鱼,不少人为此葬身鱼腹。
现在在克里特岛,章鱼“钓”煤成了当地一个旅游景点,每年都吸引大量的世界游客来此观赏章鱼“钓”煤,给当地带来意想不到的经济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