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G+AI驱动东北地区城市广播的融媒体传播
宋明华
【摘要】随着我国5G全面进入商用，以移动终端和人工智能终端为载体的智媒体将重构传媒业态和价值链，呈现出更加广阔的发展前景。近年来，我国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在新媒体竞争压力下生存空间萎缩，经营大多陷于困境。本文在客观分析其存在问题的同时，提出可以利用专业创意制播团队优势，规模生产智能音箱、车载端垂直音频产品等扩大地域品牌影响力，打造地方智能广播服务平台。
【关键词】5G+AI 东北地区 城市广播 智媒体广播
【中图分类号】G220 【文献标识码】A
近两年来，大数据分析、机器算法、语音识别等新技术已经开始在传媒业应用和实验，而伴随着带宽容量更大、延时性更低、传播速度更高的5G商用的到来，5G+AI（人工智能）将成为重构传媒新生态、新价值链的重要基础条件。2019年，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工作重点中明确提出，要把广播电视的传输融入整个5G的传输中，把广播融入5G的标准体系里。2019年，地方媒体的融合转型工作也成为广电总局的重点工作之一，将由国家主导大力推进。①这一切，为目前处于融媒改革瓶颈中的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创造了难得的历史机遇。
一、东北地区城市广播目前面临的问题
（一）转型发展困境
历史悠久的我国东北地区城市广播，从新中国成立到现在，在不同历史阶段中经历了几度辉煌。这其中“东北地区受历史沿革、地理位置、经济文化等因素而形成的东北地域文化更加贴近劳动人民、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表现在语言上亲切幽默、热情直爽”②。在广播节目中，具有东北风格的语言类节目盛行，如评书、广播剧、相声小品等都拥有广泛的受众基础，形成了辽宁鞍山人民广播电台《评书连播》、黑龙江牡丹江人民广播电台《我爱汽车》等一系列品牌节目。过去，东北地区的城市广播在利用这些语言类节目吸引广大受众的基础上，大力开拓医药专题广告节目，一度十分盛行，占据了当地广播收入的半壁江山，即使在广播整体进入了车载传播后，医药专题广告仍是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创收的重要支撑。以笔者在东北某市调研了解，2012年，医药广告收入仍占据了该市广播收入的70%。然而，大量的医药广告充斥广播节目，在为广播带来短期收益的同时也导致了广播节目质量下滑。2013年国家工商总局、中宣部、国家卫生计生委、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国家食药监局、中医药局等八部门联合开展打击违法虚假医药广告专项行动，全国广播电视行业也纷纷开始了广播电视广告整治工作，医药广告收入大幅下降。2019年上半年该市三套广播频率收入仅200多万元。长期习惯依赖医药广告的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在新的发展形势下，没有走出提挡升级的新路子，致使此后广播的日子开始艰难起来。
（二）生产运营弊端凸显
近年来，迅猛发展的新媒体对传统广播媒体产生了巨大冲击。一方面，传统广播黏性受众从收音机端转向移动端音频接收。广播移动智能用户达2.05亿，网络音频平台如“喜马拉雅FM”“蜻蜓FM”“荔枝FM”“考拉FM”“阿基米德FM”等凭借资源丰富、自由点播等优势，吸引了大量用户的关注。另一方面，传统广播生产经营中长期积累的问题如机制体制不灵活、薪资待遇低、融媒转型进展缓慢等，让广播媒体丧失了吸引人才的魅力;相反，新媒体高薪和绩效激励等举措吸引了不少传统广播的业务人才，如东北地区的城市广播主持人就有许多人跳槽签约为网络直播平台、音频平台主播，或者进行自媒体创业。广播收入减少而节目制作成本却一路走高，使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在新一轮的媒体融合道路上陷于更加艰难的困境。仅以黑龙江省内城市广播为例，曾经辉煌的齐齐哈尔、大庆、牡丹江、佳木斯等地的广播均面临同样的问题。
二、5G+AI为东北城市广播迭代发展提速
世界媒体业百年发展史，也是媒体技术跨越式发展的历史。遵循着飞跃的技术总会助力媒体突破至暗到辉煌的临界点，在5G+AI到来的今天同样不例外，智慧广电的核心内容就是研究人工智能技术及将其应用导入。目前，新闻采编、语音播报、音视频识别、语音指令控制等人工智能技术已经应用在广播电视媒体生产实践中。而“高速度、低延时、泛在网、低功耗、万物互联、安全重构”③的5G时代的到来，必将使人工智能从弱应用向强应用过渡，一个广域高速智能传播的“大广播”时代即将到来，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如能提早加大力度布局人工智能，在5G时代实现变道超车、跨越式发展将成为可能。
（一）在智能音箱与车联网中谋一席之地
近年来，国内外智能音箱的普及应用浪潮已经到来，广播媒体可以与智能音箱平台合作，提供音频节目產品。目前国内京东“叮咚”、喜马拉雅“小雅”、阿里巴巴“天猫精灵”、小米“小爱同学”等智能音箱纷纷入局，竞争激烈。2017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广播”客户端音频节目成为第一个进入小米智能音箱的产品，为国内广播拓展智能音频平台业务提供了新的思路。
同时，5G接入车联网也将加速拓展广播融媒进程。5G的高速驱动将加强车载强互动场景的设置，移动互联系统Wi-Fi流量消耗过大、流量传输速度不足等影响用户体验效果的问题将得到解决，这也就意味着在车联网系统上广播优势仍可胜出，线性播出、即时互动、地域性强等广播特点在车载融媒端可以焕发新的生机。
1.盘活优秀音频资源
在传统广播时代，东北地区城市广播曾因主持人优势和内容策划优势被称为全国广播主持人培训基地之一。东北地区城市广播拓展自身品牌影响力和产业发展的路径之一，也是将优秀主持人节目进行全国营销。例如牡丹江广播电台的《老歌情未了》《听游天下》等节目曾发售到全国50多家电台，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拓宽了传统品牌节目的营销渠道。沈阳广播电视台的广播节目《波波有理》《娱乐二人转》在网络端异常火爆，而新兴的智能音箱与车载网系统将成为优秀广播音频资源的最佳体验平台，可以为历史悠久、资源丰富的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加速音频产业化发展带来新机遇。
2.挖掘垂直领域深耕优势
2018年“喜马拉雅FM”与滴滴公司合作推出了“享听专车”，这是为专车环境和专车乘车人量身打造的音频节目。但是，如何拥有稳定专业的主播队伍，打造出规模化的专车节目，这才是网络音频占领车载平台的关键。毫无疑问，拥有强大节目制作优势的城市广播，可以借此开拓新的发展思路。传统广播时代的鞍山广播的评书产品、黑龙江广播的广播剧产品等，均可以在未来的智能音箱平台和车载网系统的垂直和细分产品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目前该类市场UGC（用户生产内容）产品和PGC（专业生产内容）产品均是刚刚起步，不成系统也不成规模，正是专业广播大规模、成建制出击的绝佳机会。以幼儿教育音频节目为例，国内音频节目多数还停留在给小朋友讲故事的初级阶段，这其中仅有专业广电媒体主持人出身的王凯推出的《凯叔讲故事》比较出名，微信公众号用户过百万，其他产品均需要大的突破。其实，母婴、美食、旅游、理财等热门领域都有可待深耕、形成产业化发展的空间。
（二）重塑地域发展品牌影响力
在传统调频广播时代，广播地域市场份额的竞争往往是金字塔形，塔尖是份额最小的中央台广播节目，中间是省级台节目，塔基是份额最大的城市台节目。地域性的新闻传播、生活服务、情感类的即时交流，塑造了传统城市广播强大的影响力，这一点在东北地区城市广播中表现十分明显，赛立信调研机构2016年调研数据显示，东北地区都市生活类频率优于其他地区。然而，随着新媒体时代广播受众由收音机端向移动端的迁移，地域广播的影响力在逐步缩小，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媒体融合从相加到相融的步伐缓慢，急需找到突破口，加快转型。
1.媒介边缘模糊与融媒加速度
随着“人机共生、自我进化”的智媒时代来临，近两年来，城市媒体融媒呈现出加速发展趋势，是广播？是电视？是报纸？是融媒体！不同媒介的媒体内容生产流程将在5G+AI驱动下边缘模糊，阻碍信息流通的渠道制约将被打通，信息将以最佳整合方式呈现在受众端口。2019年，《沈阳晚报》社、沈报融媒公司和阿里巴巴人工智能实验室“天猫精灵”合作推出每天5分钟本地化新闻脱口秀“语音头条”。早上，当人们喊出“天猫精灵，早上好！”，得到的回答是：“主人，请先听听《沈阳晚报》的新闻吧！”接着，一位《沈阳晚报》的主播就以东北味儿脱口秀的风格播报一段时长大约为5分钟的新闻，内容包括天气预报、交通信息和沈阳重要新闻。上线两个月，活跃度领跑全国，收听率达6.8%。作为国内首批进军人工智能原创内容领域的“先行者”，《沈阳晚报》、沈报融媒出品的具有地域特色、高品质的本地化音频栏目，成功拉升了合作伙伴的用户使用度和市场占比率，成就了人工智能首秀的开门红。
可见，随着媒体智媒化的发展，信息传递的媒介区隔将进一步消失，音频节目、视频节目与纸媒内容的界限将更加模糊，更有传播力度的融媒体已经形成。5G时代，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可在地域智媒融媒上抢先布局，集合多种媒介的传播优势，扩大用户群体，再塑区域影响力。比如，在遵守国家相关医药广告管理规定的前提下，可再次探索符合受众需求的融媒可视求医问诊节目;与各大医院联合，利用大数据、云计算技术实现对边远地区患者远程问诊巡诊，扩大广播地域影响力，开辟广播智慧化融媒经营新路径。
2.实现广播产品生产的智能化管理
广播智媒化的一个重要体现是，在内容生产、编辑及播出、营销环节上均可以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提高生产效率，提高节目质量和广告节目营销能力。
在国外，机器人写稿早已开始，“美联社旗下自动化新闻写作公司Automated Insights、路透社新闻追踪器Reuters News Tracer，已经实现机器标准化写作、自动化新闻生成。”④2017年春节前，《南方都市报》机器人“小南”形成的春运稿件，正是运用了海量的数据和高效的算法，引起了新闻媒体同行的极大关注。
在广播生产流程中，广播产品的采、编、制作环节均可以利用智能算法对信息进行筛选，通过语音识别、场景识别等智能技术，将音频内容进行文字化、标签化，最终以声音的形式推送给受众。目前，广播电台机器人新闻采编播智媒自动化已初见端倪。2017年人工智能语音交互机器人新闻主播“石榴娃”出现在西安广播电视台《西安新闻》节目中。人工智能嵌入广播播出系统，突发性新闻和简明新闻可直接推送至直播室，通过语音合成播出。2017年“百度地图”开始为国内12家电台提供实时准确的路况信息大数据服务。另外，人工智能技术还能够对内容播出进行播前智能化自动审核，排查错误信息，使传统的节目把关人工作量大大降低，有效控制节目的错误率。
3.人工智能主持人的探索实践
2019年4月，北京广播电视台音乐广播新主播——人工智能机器人“小冰”上岗，除了播新聞《974半点资讯》外，还说天气、报路况，并且参与到《早安音乐秀》节目中卖萌，和节目主持人、听众互动。“小冰”是利用了机器翻译、语音合成、语音识别等多项人工智能技术合成的产品。当24小时无休息、学习能力超强的人工智能主持人进入广播后，将会给广播受众带来全新的场景体验，并将使节目焕发出新的生机，大大解放一些文字播报及浅层次互动的主播岗位工作，使电台能集中人力办好精品广播节目，并且大大降低人力投入成本。
（三）打造城市广播智能服务平台
传统媒体时代，地方城市广播主持人在长期与受众互动中拥有了众多的黏性受众，形成忠诚度较高的听友会;移动互联网时代，广播主持人的听友会可以转化成互动性更强的粉丝社群。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可以根据地域特色及主持人节目特点，在加强传统广播服务功能基础上做好粉丝社群大数据调研分析工作，在5G+AI驱动下，依托自身的优势，打造出包括传统广播端、移动端、车载端、智能音箱端的广播地域服务、线上线下社群活动在内的“广播+”智慧服务平台，开辟广播营销传播新渠道。例如，黑龙江广播电视台的《我爱我家》节目组创建了“龙广我爱我家装修设计交流群”，为有装修困难的听众提供专业解答;开播母婴类节目《母爱好时光》的微信平台“龙广凯淇工作室”，粉丝超过24万人。⑤这些社群的形成都是基于广播节目的优质而赋予其很强的信任感，是智媒时代互联网思维、用户思维、产品思维在广播营销中的具体体现。
二、解决通往5G+AI路径障碍的几点思考
2020年，伴随着5G商用及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大范围推行，广播电视媒体的融合改革工作也面临着从融媒体到智媒体的全新升级。在这一阶段，如何抓住技术迭代机遇，对传统广电媒体的理念、管理、内容产品、人才、技术等进行全方位快速升级，重构广电媒体生态，将成为新一轮广电媒体融合转型的关键点。这其中，在之前媒体融合工作中处于落后状态的东北地区城市广播也迎来了变道超车、升级发展的新挑战和新机遇，即乘势而上，解决体制、技术、人才等通往5G+AI路径的障碍，科学做好顶层设计，推动广播智慧化进程。
（一）广播人要创新的动力和决心
目前，我国东北地区城市广播的融媒改革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一些城市融媒改革方案纷纷出台或进入实操，但在这个过程中有可能出现一些不容回避的问题。如最值得关注的一些“老广播人”长期形成的思维固化、习惯性的流程生产，对如何因地制宜地“改”和“融”等问题缺乏认识、思考和实践。换句话说，如果广播人还处在利用微博、微信进行节目互动的初级融媒阶段，不勇于探索、创新，5G+AI的迭代压力是无法产生动力的，广播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有做融媒和智媒的思想和追求。
（二）制定人才发展战略
目前，东北地区城市广播在实现5G+AI中，最关键问题是解决人才问题。如何强化互联网思维、重构广播机制体制、留住优秀主持人、吸纳优秀技术人员加盟广播、建立广播共享合作平台至关重要。
1.建立广播人才工作室机制
2018年5月，湖南广播电视台卫视频道推行了工作室制改革，设立了七个用《天天向上》《快乐大本营》等节目制片人名字命名的工作室，与此同时还推出了一系列激励工作室的相关措施，如鼓励工作室发展独立的品牌，放宽工作室用人权利等。这可以为东北地区城市广播打破留人才、用人才窘境提供思路，让广播创意、制作、主播等人才在待遇与事业发展上无后顾之忧。
2.鼓励节目主持人网络创业
最近，中央广播电视总台节目主持人王昊、尼格买提和湖南广播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张丹丹等在“抖音”平台上上传了一些在演播室、后台搞怪的表情秀或截取视频，取得了非常可观的关注度和点赞数。可见，节目主持人影响力在网络端可营销、可变现，广播媒体可以有计划、有组织地鼓励主持人在岗创业，开设账号并借势营销，实现广播媒体和主持人个体的融媒双赢。
3.建立播客产品输出基地
东北地区因特有地域和文化原因，为建立播客产品输出基地奠定了基础。面对着移动端、车载端及智能移动端的巨大需求，广播媒体可以在产业经营上进一步拓展思路，变身为播客培养输出经纪公司，与网络音视频平台展开订单合作，招募、培训、签约优秀播客，嫁接广播专业把关、创意制作，着力打造播客经济。
4.广泛展开技术共享合作
分析媒体智媒融合范例会发现，背后是阿里巴巴人工智能实验室、科大讯飞公司、微软人工智能实验室作为推手，最近紫光展锐（紫光集团有限公司旗下）与西安交通大学也共建了人工智能联合实验室。因此，东北地区的城市广播要驶入5G+AI快车道，就需要與相关技术开发企业及高校实验室联手，针对地域特点、媒体特点及需要，研发适合本媒体推进的智慧方案。
正如人民网董事、副总裁唐维红所说，主流媒体必须保持技术的敏感，紧跟技术前沿，以创新技术为行业发展的原动力，不断创新媒体产品与表达方式，在创新中实现媒体的涅槃重生。
注释
①许多：《广电行业2019年10大趋势预测》，“广播广告圈”微信公众号，2019年1月6日。
②梁帆：《收听率语境下的东北情感谈话类节目》，《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10年第7期。
③卜文娟：《电信企业或将投入3000亿抢滩5G市场》，《中国战略新兴产业》，2017年第15期。
④余婷、林娜：《AI+背景下美国媒体的智能化发展》，《青年记者》，2018年第9期。
⑤康昕：《融媒体背景下广播的社群化传播研究》，吉林大学硕士论文，2018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