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教授运用“和”法治疗消化系统疾病之经验

    闫玲玲 邓慧 王健

    【摘要】“和法”是中医治疗疾病的八法之一。王健教授系全國第四批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工作继承人,临证擅用“和法”治疗消化系统疾病,认为“和法”是一种通过调和的治疗手段寻找机体的一个平衡点,通过调盈济虚、平亢扶卑以恢复脏腑功能的协调。本文通过对王健教授临证案例的分析以及思考,介绍王健教授运用“和法”在消化系统疾病中的的具体应用,其思路独特、经验丰富,临证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值得效法。

    【关键词】和法;消化系统疾病;经验

    【中图分类号】R2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ISSN.2095.6681.2020.33..02

    王健教授系全国第四批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工作继承人,临证尤擅用八法之“和法”,常通过调盈济虚、平亢扶卑以恢复脏腑功能的协调,以治疗消化系统诸多疾病。笔者有幸跟师学习,现选用王教授临床中运用“和”法之经验介绍如下。

    1 “和”法之认识

    《内经》中“气血和、心和、脾和、肾和、肝和”等为“和”法提供了理论基础;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创制了半夏泻心汤、小柴胡汤、四逆散等经典“和”剂;明·张景岳在《景岳全书》[1]提出的“和”是一种缓治之法,与现代的“和”法概念不同,因综合运用了温、凉、补、泄等治法,以使机体元气平衡,恢复中和,为后世“和”法的发展指引了方向。清·戴天章在其他医家“和”法认识的基础上,于《广瘟疫论》[2]中提出:“寒热并用之谓和,补泻合剂之谓和,表里双解之谓和,平其亢厉之谓和”,进一步完善了“和”法的概念。

    现代医家任应秋称所谓的“和”法,即具有调理之义,亦称为和解者。其认为凡病邪并不盛,而正气却不强时,最应使用和解之法。《方剂学》[3]中述“和”法是通过和解、调和的作用,达到和解表里、疏邪扶正、调整脏腑功能的一种治法。

    2 “和”法之经典案例

    2.1 胃癌术后案

    张某,女,69岁。2013年3月13日初诊。患者半年前在我省某医院行“贲门癌”切除术,术后精神欠佳,形体消瘦,面白神疲。常年反酸,吐绿水液体,夜间加重,无法入睡,服用PPI症减,停用复发。时有上腹隐痛胀满,欲求中医调理。查舌暗,苔白,根黄腻,脉濡缓。

    既往史:2013年1月20日行肿瘤系列未见明显异常,白细胞总数:3.17×109/L。间断口疮40余年。

    首诊王老师方用半夏泻心汤合左金丸、四逆散、乌贝散加减治疗。3剂,水煎服。2013年3月20日二诊:服上方后,反酸减轻,夜间自觉有粘液反流,口干。照上方加减又进4剂。2013年6月19日四诊,患者诉夜间反流消失,诸症减轻。

    按:患者主症以夜间返吐酸水为苦,中虚与痰饮、水湿互结与中焦,胃气不升,浊气不降,故见此症,方用半夏泻心汤合左金丸辛开苦降、甘温补中,以恢复升降之功能。再加四逆散疏肝和胃,乌贝散抑酸和中。药中病机,疗效显著。

    老师在治疗本病时,重视辨证与辨病相结合,常用活血化瘀、清热解毒的丹参、莪术、白花蛇舌草等治疗。患者间断服药达4年之久,前后调治达80余诊,经多次复查未见复发。

    2.2 口苦案

    男,67岁。2018年7月19日初诊。自觉口苦半年,服用中西药症状未减。患者口苦、口粘,伴有脘痞,恶心,大便偏干,舌边齿痕,舌质偏红,舌苔黄腻,脉沉弦。

    证属胆胃不和,湿热中阻,气机上逆。治宜清胆和胃,清化湿热,理气降逆。方用半夏泻心汤去人参,加陈皮10 g,茯苓15 g,竹茹15 g,瓜蒌15 g。上药服5剂后,口苦、口粘减轻,恶心消失,脘痞好转,大便偏稀,舌胖大有齿痕,苔黄偏厚,脉濡。继用前方去瓜蒌,加苍术10 g,厚朴10 g,杏仁10 g。又服5剂,口苦消失。

    按:《灵枢·四时气》“邪在胆,逆在胃,胆液泄则口苦,胃气逆则呕苦”。该患者口苦责之胆腑湿热。邪热袭胆,胆失泄降,胃气受阻而失其通降之职,故出现口苦,口粘。胆胃失和,胃气上逆,故恶心。而前医无效,可能与其用疏肝清热之法有关。胆胃同为六腑,以通为用,以降为顺,故胆胃气机贵在疏通,治以半夏泻心汤疏、降、和、清。“疏”用陈皮、茯苓,理气和胃;“降”用瓜蒌、竹茹,利胆和胃;“和”用干姜、甘草,温中和胃;“清”用黄芩、黄连,清热化湿。全方升降相须,疏通胆胃,诸症得消。

    2.3 痞满案

    薛某,女39岁,2016年4月21日初诊。自诉平素胃脘胀满不适,5天前与人争吵后出现胸脘胀满加重,嗳气频频,彻夜不眠,大便量少,行而不畅,舌苔白,根黄腻,脉沉弦。

    证属湿热内阻,肝脾不调,胃气不和。治宜清热利湿,健脾疏肝,和胃降逆。选方半夏泻心汤合枳术丸加减6剂。2016年4月29日二诊时,胸脘胀满大减,眠可。原方出入调理近月,食欲恢复,大便畅行,一切基本正常。

    按:临床所见痞满,伤寒误治者有之,情志失调者亦有之,《伤寒论》中论述痞证是因小柴胡汤证误下,中阳受损,寒邪内生,邪热乘虚而犯,以致寒热互结于中焦脾胃,以致脾胃升降功能失调,以发痞证[4]。本案患者素体脾虚,加之情志不畅诸证从生,病症始于中焦脾虚,肝气乘脾,脾胃不和,湿浊内停,酿成湿热,痞塞中焦,清阳不升,浊气上犯心神,致失眠。?内经?“胃不和则卧不安”,此之谓也,若安眠,法当和胃。半夏泻心汤合枳术丸二方合用,辛开苦降,和胃降逆,使脾胃运化失常,心有所主,故心神自平,诸证皆除。

    3 结 语

    以上三则案例虽为不同的消化系统疾病,然病机相同,充分体现了祖国医学“异病同治”的治疗法则。王健教授临证中辨证精准,常选用半夏泻心汤治疗病机为寒热互结之脾胃病,效如浮鼓。而临床中我们发现脾胃病多反复、迁延,单用半夏泻心汤常收效欠佳,故临床王健教授常在半夏泻心汤基础上随证加减,且重视其他脏腑如肝脏等对脾胃相乘传变。唯有统筹兼顾,全盘考虑,方能更好的辩证论治脾胃疾病,正如《脾胃论》[5]云:“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忘作劳,故能形与神俱”。

    参考文献

    [1] 张景岳.景岳全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

    [2] 戴天章.广瘟疫论[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8,12.

    [3] 谢 鸣.方剂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2,9.

    [4] 梅国强.伤寒论讲义[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7:147.

    [5] 李东垣.脾胃论[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