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舞台到银幕的嬗变

    唐晓斌

    开心麻花话剧lP《夏洛特烦恼》《驴得水》《羞羞的铁拳》等名剧,成功地接受了向电影成功转型的资本市场的检验,尤其是《羞羞的铁拳》更是在上映短短9天之内即为开心麻花赢得了高达15亿票房的新纪录,从而成为2017年度国庆档的大赢家。接跃踵而至的票房佳绩,为开心麻花的话剧lP改编电影带来了的更多契机,其成功完成了数个话剧lP到电影的改编。

    一、话剧与电影异同及其向电影改编的难点

    (一)话剧与电影共同点

    话剧lP改编电影并非新鲜事物,早在20世纪50年代,即涌现了一股话剧lP改编电影的热潮,彼时搬上大银幕的话剧lP多为《雷雨》《茶馆》等名家名作,随着新时期话剧舞台的再次复兴,话剧lP改编电影亦成为顺理成章之事。从文化与艺术视角而言,话剧与电影有着艺术上的亲缘关系,二者均以剧本为戏剧蓝本,通常以事件、冲突、冲突解决作为经典三幕式戏剧化基础,均以演员演绎为主要表现手段,以道具、灯光、美术、音乐等为综合性的艺术表现手段,以呈现为主要艺术表现形式,时长均为100-200分钟。从话剧与电影的终端而言,如果忽略票价价格的差异,那么,二者的终端受众群体亦有着较大的文化消费心理上的共同点。从话剧与电影的共同点而言,这种类似于艺术亲缘的共同点为由话剧lP向电影的改编带来了基于艺术的可行性、基于受众群体的一致性、基于文化视野的共通性。

    (二)话剧与电影的差别

    话剧大舞台与电影大银幕有着较大的差异性,而最根本性的差异表现在两种艺术形式的呈现方式、表达方式、观察方式的不同。从呈现方式而言,话剧大舞台以幕为单位,而电影大银幕以镜头组与分镜为单位;话剧的呈现全部限定在舞台这一固定式空间,而电影的呈现则有着时空纵横性、灵活性、跳脱性。从表達方式而言,话剧的表达以角色对白为主,而电影的表达则是一门综合性极强的艺术形式,电影表达是综合表达的协调统一完美呈现的结果,话剧的表达手段则较为单一,过度依赖于角色表演,而电影的表达手段与技法则丰富多彩不一而足。从观察方式而言,话剧与电影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话剧的观察方式非常单一,无论是展现场景与角色,还是展现剧情与叙事,都限定在一个统一的大舞台上,而电影的观察方式则天马行空。

    (三)话剧lP改编电影的难点

    话剧大舞台如何向影视大银幕的艺术化过渡是最大的难题。话剧的每一幕与影视改编中的每一镜并不对位,并且,更重要的是,影视改编对于时空交错与时空操纵要求更高,影视艺术只有在非线性的状态之下,方能更好地展现出这种艺术形式的最大魅力。因此,影视改编过渡不但要打乱整个话剧的进行,而且还要打乱整个话剧的架构,同时还要求改编创作者对影视艺术表达要有非常高的实践与理解,这些要求为改编创作带来了极大的难度,事实上,所有改编失败的话剧电影,其败笔往往恰在于此。另外,话剧大舞台的固定式观众视角亦与影视艺术的可灵活运动的镜头视角有着极大的不同。话剧lP改编电影的另一大败笔在于改编创作者过度依赖于话剧,这种近乎照本宣科制,由于缺乏电影视角的镜头运动与调度,反而令影视艺术的表现过于僵化,极大地影响了电影的艺术化表达。

    二、话剧IP改编电影的要素解析

    (一)话剧到电影的要素分野

    对于话剧改编的电影,话剧始终是其脱胎的母体,但这并不意味着电影是话剧的子集。而如果一旦改编者将电影视作话剧的子集,那么,由话剧改编的电影就会备受三一律的束缚,而使得其所改编的影视艺术作品看起来不伦不类,或者说更像是一部话剧的电影翻拍版。这就不仅失去了改编的意义,而且亦失去了电影的独特魅力,一部看不到任何电影语言充分发挥的电影,显然既是话剧改编的悲剧,更是电影创制的悲剧。不容忽视的是,即便电影的景别、镜别、场别等基本要素都与话剧有着较大的分野,电影中的不同景别,可以起到远景写意、中景渲染、近景抒情的不同功用,而由景别所组成的镜别则更能够起到针对剧情发展中的叙事元素,施以不同的创作风格的效用。这种话剧到电影的要素分野,以视觉语言与视觉节奏共同建构出了一种形而上的电影化表达。

    (二)原生剧本的戏剧化表达

    原生剧本的戏剧化表达,是话剧lP改编电影的重中之重的关键要素。因此,针对话剧原生剧本的解构,是其改编为电影的重要步骤,从戏剧的三一律而言,包括话剧在内的任何戏剧都可以解构为时间、地点、行动三位一体串连起来的一条主要线索。这条主要线索是话剧改编为电影的最关键的要素,根据这一要素的非线性分,即可将三一律中集中、统一、一致性的时空要素按照碎片化创制,对束缚于话剧之上的时空加以摆脱,从而还电影以平行、交错、多线叙事的活性,进而在时间与空间的自由王国之中,尽情地将话剧中的完整故事加以打散与打乱式的解构、建构、重构;在解构中以蒙太奇叙事组织剧情要素,在建构中以碎化式拼贴组织情节要素,以重构中以系统化耦合组织意象化升华,从而让观众在纷乱、自由、交织的光影时空之中,更加深刻地体会戏剧中的精髓。[1]

    (三)从舞台到银幕的嬗变与升华

    剧本的改编是话剧由大舞台转向大银幕的最大难题,这种困难不仅仅在于剧本文本的转换,还在于剧本中的话剧逻辑向电影逻辑的转换。这就要求改编者不仅要熟谙话剧的架构、逻辑、运作,且更要熟谙电影的镜头、运动、调度、剪辑,从而方能由剧本的去舞台化改编,将剧本文本转变为影视表达。在剧本的去舞台要素的同时,更要以艺术化技法植入大银幕表达要素,进而以影视化改编将过多的透过语言与对白的直接讽喻,转换成透过电影语言表达的隐喻与暗喻,使得所改编的影视艺术作品之中较少残留话剧痕迹,而更多展现电影技法。从舞台到银幕的转换绝对不仅仅只是传统意义上的简单的舞台逻辑到银幕逻辑的格式转换,而是一种舞台视角到银幕镜头、舞台线性时空到银幕非线性时空、舞台思维到银幕思维的嬗变与升华。[2]

    三、开心麻花话剧IP改编电影的成功要素

    (一)内部要素

    开心麻花的话剧lP改编电影屡获佳绩,继《夏洛特烦恼》3天票房1亿后,《驴得水》7天票房1亿,《羞差的铁拳》9天票房15亿,为开心麻花带来了巨大的话剧与改编的双重收益。照此速度发展下去,开心麻花将很快跨越百亿文化产业门槛,跻身百亿文化产业行列。开心麻花话剧lP改编电影的成功要素,主要可以分为内部要素、外部要素、综合要素三种。就其内部要素而言,主要包括了话剧作品内涵的时代性、流行性、生活性等根本要素,以及轻喜剧的根本性要素。同时,开心麻花针对传统话剧的小品式改编,亦使得其话剧作品摆脱了传统话剧正剧的严肃化、刻板化、正式化的形象。同时,其内部要素还在于开心麻花在其影视艺术表达过程充分利用了流行元素与流行音乐,并且,难能可贵的是,开心麻花的作品在其电影化改编的过程中,向客观生活进行了大幅贴近,这就使得其讽刺、幽默、恶搞等更易令观众产生强烈共鸣。

    (二)外部要素

    开心麻花的话剧lP改编电影的成功之道,除内部要素的强大支撑而外,其外部要素亦功不可没。从文化营销的宣介而言,不仅其市场化的海报与设计十分出彩且出色,而且其文化营销不拘一格。更为重要的是开心麻花在喜剧方面不仅积累了多达25個IP,而且更积累了众多拿出来就是角的角色。这些喜剧角色随着开心麻花在话剧与电影之外的宣介,使得他们在春晚等舞台上大放异彩。这种戏里戏外的宣介为话剧lP转型电影大获成功铺就了一条由角色引领、牵系、凝聚着的坦途。这些角色一方面以其高辨识度为自身确立了喜剧地位,另一方面更为开心麻花树立起了良好的品牌形象,同时,开心麻花还可以将舞台剧中的部分片段,移植到娱乐节目的大舞台上进行一步步的试错与迭代,从而为其作品更好地改编成电影赢得不断打磨与不断检验的快速进步的正螺旋式的品质提升空间。[3]

    (三)综合艺术要素

    开心麻花在话剧lP改编电影过程中,充分把握了内容为王、内涵为王、内核为王的关键,其改编的电影作品内涵定位以轻喜剧为基本立足点,在演绎的内容中深度融合了流行元素、社会化元素、生活化元素;在表达的内涵中深度融合了轻松、诙谐、幽默等轻喜剧元素;在作品内核中深度融合了消费文化、快餐文化、情境文化等文化表达,从而将话剧改编的电影作品演绎得平易近人、幽默喜人、生动感人。从综合艺术要素而言,开心麻花的喜剧作品的话剧特质,让观众在电影中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原生于话剧的那种更加身临其境的临场感,更加切近生活的贴切感,更加直面社会现实、讽喻社会现实、指斥社会现实的释然感。与某些过度低俗的电影相比,开心麻花的话剧lP所改编的电影作品可以说是后现代电影市场中的一股不可多得的清流,正是这种清流品格才为开心麻花赢得了观众的掌声与认可。[4]

    结语

    话剧lP改编电影由来已久,早在20世纪50年代起,即有大量名家名作由话剧舞台跃升至大银幕这一纵横捭阖的时空中来。而话剧的后现代复兴更为这种改编带来了因应时代发展的巨大空间。从开心麻花数部话剧作品的成功改编来看,其文化营销宣介以及明星角色主导、牵系、驱动的运作显然是极为成功的。让我们共同期待开心麻花下一步优秀话剧lP改编的电影作品的问世,同时,更期待着开心麻花能够快速找到其话剧lP更加快捷地打通电影改编的增长点。在观众不断地由欢笑中获得生命体验的同时,其亦将在不断地由话剧lP的电影改编中收获更大的成功。

    参考文献:

    [1]陈悦.从舞台思维到银幕思维 论话剧《驴得水》的电影改编[J].艺术广角,2017(3): 35-40.

    [2]武岳.浅谈电影如何拄好戏剧的拐杖一一以《夏洛特烦恼》和《驴得水》为例[J].戏剧之家,2017(8): 137.

    [3]陈雅琪.浅析话剧IP转型电影的可行性一一以《驴得水》为例[J].新闻研究导刊,2017.8(7): 69-70.

    [4]吴彦青.浅析话剧影视化一一以开心麻花作品《驴得水》为例[J].大众文艺,2017(3): 194-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