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机器人国内外发展比较研究
韩钦
摘 要：本文阐述了新闻机器人产生和发展的必然性，并通过对国内外新闻机器人的发展现状研究，从核心技术研发应用、关键技术引入应用以及智能新闻服务应用等三个维度分析了新闻机器人在国内外研发和应用层面上呈现出的不同态势，进而总结了国内外技术研发巨头、主流媒体、专业技术服务公司在新闻机器人研发和应用上的整体情况。
新闻机器人是新闻生产自动化应用，是基于人工智能技术的自然语言生成引擎，通过采集大量的各种题材及高质量的数据，借助不同的定制化模板，实现从数据到知识理解的提升和跨越。
新闻机器人最早始于西方，当时影响最大的早期实践是“Google News”，21世纪初，新闻机器人在西方得到了快速应用。紧随着西方国家将机器人应用于新闻生产的成功实践，我国也开始在新闻领域尝试应用，2015年，腾讯成为中国第一个运用新闻机器人技术的公司。随着国内外越来越多的机器人开始在新闻行业的应用，新闻行业的自动化生产时代随之来临。
一、新闻机器人发展背景
任何新事物的产生都有一定的理论与实践缘由，新闻机器人也是如此。人类在上个世纪就已经开始了对人工智能的深入研究和实践，1959年，世界上第一台工业机器人诞生，随后十年，世界上第一台智能机器人又被制造出来。从最初的工业、军事等方面的实践，逐渐扩展到与人类本身、社会和文化密切相关的行业，同时在市场经济的背景下，媒介普遍实行商业化的运作模式，由此带来的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尤其是以时效性取胜的新闻业亟需用全新的传媒产品抢占市场，而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的迅猛发展给当时正在寻求出路的新闻业带来了福音，为新闻业的发展奠定了理论和物质基础，也使得新闻机器人的产生成为一种必然。
二、新闻机器人在国内外发展现状
国外新闻机器人的发展和应用先于国内，人工智能在新闻领域的最初应用是由技术巨头主导并开始应用的，国外的主流媒体跟进。
1.新闻机器人国外发展现状
2010年，随着“Google News”的诞生，新闻机器人迅速在国外开始发展和应用。2014年3月，《洛杉矶时报》通过“Quake-bot”地震新闻生成系统，第一时间发布了地震报道，是当时所有新闻媒体中最先发布的突发新闻报道。2014年，美联社开始使用Automated Insights公司開发的新闻机器人“Wordsmith”编写财经和体育方面资讯，其商业新闻中关于企业季度经营状况的报道量，从原先每季度300篇上升到4400篇。2015年，《纽约时报》数字部门的科学团队研发出了“Blossomblot”，其能够预测更具有社交推广效应的内容，挑选出适合推送的文章内容和图片集给编辑。经过“Blossomblot”筛选后自动推荐的文章的点击量是普通文章的38倍。2016年，《华盛顿邮报》开发的新闻机器人“Heliograf”，能够分门别类地收集、整合各方信息，根据不同地区读者的需求，撰写符合受众需求的报道。
2.新闻机器人国内发展现状
在中国引起关注的第一个新闻写作机器人是2015年9月10日由腾讯研发的机器人“Dreamwriter”，主要应用在“财经”“体育”以及“科技”领域。“Dreamwriter”是我国探索自动化写作的第一步，在我国机器写作中具有标志性的意义，标志着我国新闻领域自动化革命的开始。紧接着，新华社于同年11月推出写作机器人“快笔小新”，主要用于体育赛事、经济行情、证券信息等快讯、简讯类稿件的写作，是国内较早开始探索机器人写稿的主流媒体。2016年，阿里巴巴联手第一财经发布“DT稿王”，是一款帮助财经记者快速及时写稿的智能写稿系统，主要报道股市异动。2016年6月，今日头条发布新闻机器人“Xiaomingbot”，可生成简讯和资讯两种文本形式。Xiaomingbot机器人在2016年里约奥运会期间一战成名，发稿速度几乎与电视直播同步。
国内新闻机器人是在国外有初步应用成果的基础上，开始探索新闻机器人的发展，国内的人工智能技术应用在新闻领域，同样是由技术巨头开始主导研发和应用的。
三、新闻机器人发展现状比较研究
从国内外的现状分析，我们可以初步认识到，随着人工智能及其分支技术对新闻业的渗透及影响的日益深入，新闻行业在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上呈现出技术巨头主导核心技术研发和应用，主流媒体重视关键技术引入和应用，专业技术公司关注智能新闻服务提供的行业发展现状。
1.技术巨头主导核心技术研发
国内外的技术巨头在人工智能研发上都做了重大投入和布局。国内外技术巨头人工智能研发情况比较如表1所示。
从表中，我们可以看到，一是国内外的技术巨头都成立了人工智能研发机构和相应的核心研发团队来专门从事人工智能的研发工作。比如国外的“谷歌大脑”、微软的“人工智能与研究事业群”以及Facebook的应用机器学习事业群。国内的技术巨头比如腾讯的Robotics X的机器人实验室和AI实验室（AI Lab）、阿里巴巴的人工智能实验室、百度的人工智能平台。
二是都以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作为自主研发的核心技术方向，同时依靠兼并收购那些在机器学习、神经网络、自然语言和图像处理等领域具有潜力的初创公司。比如Google Brain（谷歌大脑）吸纳了来自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等高校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和Snap等社交网络公司的研发专家。微软整合了全球5000多名计算机科学家和工程师进入微软的人工智能和研发事业群。
三是这些技术巨头都将研发的人工智能技术在新闻媒体领域进行了应用。比如谷歌在欧洲投资 AI 项目，用机器人撰写地方新闻。微软推出的News Pro for iOS应用现已升级到2.0版本，更新后支持新闻机器人（Rowe）功能。国内的阿里巴巴人工智能实验室在2017年7月发布了以语音交互能力为核心的人工智能操作系统AliGenie 1.0，随后在AliGenie 2.0当中增加了视觉能力及多模态交互能力，与人民网合作，推出人民网-阿里云ET机器人，自动把文字内容转换成语音。
2.主流媒体主导人工智能关键技术的引入和应用
国内外主流媒体不同于技术巨头，媒体的工作重点不在技术研发和攻关，而在如何把内容工作通过媒介传播出去，在质量上和时效上下功夫，在这种前提下，主流媒体则把关注的重心放在人工智能关键技术的引入和应用上。国内外主流媒体对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情况如表2。
美联社、《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新华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国内外的一些主流媒体在新闻行业中的人工智能技术引入并结合应用方面一直处于领先地位。2014年，美联社开始运用Wordsmith机器人写作上市公司财务报告新闻，是业界最早使用机器人写作的主流媒体之一。《纽约时报》用于新闻采访和写作的原创聊天机器人就有30多个，《华盛顿邮报》则投放了近100个机器人辅助编辑部工作。2015年，新华社机器人写稿系统“快笔小新”正式运行。2017年年初，人民日报第一个智能机器人“小融”诞生，可与网友互动。2017年“两会”期间，人民日报上线了机器人“小端”，用户可以通过文字和语音交互提问获得“两会”知识的答案。光明日报推出虚拟机器人 “小明”，可以就“两会”的每一位代表委员的履职报告进行整理和输出。
3.专业技术公司主导人工智能新闻服务
技术巨头主导核心技术研发，主流媒体重视人工智能关键技术的引入和应用，而很多小型新闻机构渴望利用人工智能却没有足够的资金实力来投入研发和应用，于是，一些着眼于提供专业人工智能新闻产品的技术公司应运而生。国内外专业新闻技术服务机构应用情况如表3。
目前国内的三角兽科技和美国的Graphiq公司，都是人工智能技术公司，他们从不同的行业领域，通过数据采集来自动生成可视化报道，并提供给新闻机构。比如国外的Agolo公司是一家依托人工智能技术为大型报告和长篇新闻自动提取摘要的公司，目前美国有100多家媒体运用Agolo提炼的报道摘要作为在社交账号发布的短讯。国内的北京进化者机器人科技、上海海知智能科技、深圳市打令智能科技都是国内从事智能新闻服务的机构，与国内的主流媒体都在不同程度上开展智能新闻合作。
而专业智能新闻技术服务机构最初是起源于欧美，最初汤普森公司（The Thomson Corporation） 作为商业数据供应商，通过对相关财经数据进行加工处理，形成了相关的财经新闻报道，首创专业智能新闻机构服务的先例。当前整个专业的智能新闻机器人行业，主要由欧美三家专业的智能新闻服务机构主导，分别是美国伊利诺伊州的“叙事科学”公司， 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自动化洞察力”（Automated Insights）公司和美国德克萨斯州、纽约州和法国巴黎的“伊索”（Yseop）公司。他们一方面着眼于提供专业的人工智能新闻产品服务，供不同类型的新闻媒体机构使用，另一方面，通过与传统媒体机构的合作深度参与新闻产品的开发。
“敘事科学”公司先后推出了多款软件产品，比如初始版本“鹅毛笔”（Quill）、升级版“鹅毛笔参与”（Quill Engage）以及第三代“鹅毛笔”（Quill for Qlik），通过将原始数据转换为自然语言，进行历史数据分析，预测行业的走向和趋势。“叙事科学”同时还与传统媒体机构展开合作，例如，他们与《福布斯》合作，在财经类新闻写作中整合现有的产品，制作和发布时事类财经新闻。“自动化洞察力”公司则推出了自动新闻生成平台（Wordsmith），推出符合各家个性化特色的机器写作文本。2014年，“自动化洞察力”公司与美联社达成合作协议，直接参与“企业季度营收”类新闻的写作。与前两家公司相比，“伊索”作为一家横跨欧美大陆的跨国公司，其软件产品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多种语言的“自助服务”。
四、思考和结论
通过对新闻机器人国内外发展现状进行比较研究，我们不难看出当前新闻机器人的发展趋势和行业格局，这种格局形势不仅是生产力内在发展的需要，也是市场主体在适应生产力发展的同时所呈现出的生产关系的变革。笔者作了如下思考和结论。
一是趋势不可违，司势者可掌未来。通过对新闻机器人国内外发展现状比较研究，可以肯定的是，新闻机器人的产生和发展是先进技术推动传统新闻行业在变革生产关系上的一种趋势。这种趋势首先出现在西方，目前仍然引领新闻机器人的发展，国内新闻行业在紧追国外新闻机器人发展的同时，应该意识到技术推动行业发展的必然性，我们应对此趋势持开放和接纳的态度，积极主动适应新的生产力所带来的全新生产关系。
二是我们需要清醒地认识到国内外新闻机器人的发展差距。从国内外新闻机器人发展现状比较研究看，国内的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发展与国外发展仍然存在差距，这种差距主要体现在国内新闻机器人的起步和发展晚于西方国家，国外在上世纪60年代已经开始使用计算机分析得出的数据作为新闻语料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内新闻机器人是在本世纪初才开始发展和应用的，在技术性能上和经验积累上更多的是借鉴。只有认识到差距所在，才能找准自己的位置，迎头赶上。
三是掌握新闻机器人的优势性和局限性的关系处理。通过对新闻机器人发展现状研究，我们不难看出，目前新闻机器人的优势很明显，主要表现在出稿速度快而准、出稿量大而广，解决了目前面对庞大的新闻数据，能快速准确地编排新闻稿件，在短时间自动进行机器成稿出稿。但是新闻机器人仍然无法在稿件多领域和内容深度上实现无人工介入全流程出稿，这让新闻行业也意识到新闻机器人的局限性，这就需要我们认识到人作为生产主体在行业中的重新定位，未来的新闻行业发展一定是人和机器在新闻生产流程中各司其职的和谐格局，掌握好优势性和局限性的关系处理，才能更好地适应未来新闻行业发展格局趋势，适者方能生存亘古不变。
新闻机器人是在互联网和大数据技术的高度发展背景下，随着人工智能技术不断地深入研究和应用完善而逐渐成型的。就目前国内外的研发和应用情况来看，新闻机器人在主流媒体上已经普遍地应用在当前成熟的新闻领域了。在这种人工智能应用趋势的驱动下，非主流媒体机构都存在内在的需求和动力来推动新闻机器人在自身新闻领域上的应用，在这种前提下，对于技术应用的需求就变得多样化，这就形成了当前技术巨头以人工智能研发为核心的技术主导地位，把智能新闻应用作为其分支应用领域，而专业的智能新闻机构以提供智能新闻服务为主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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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Tom Kent.“An ethical checklist for robot journalism，”[EB/OL].https：//medium.com/@tjrkent/an-ethical-checklist-for-robot-journalism -1f41dcbd7be2.
（作者单位系中南出版传媒集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