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印度电影产业观察
谭政
2020年3月26日，印度为遏制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宣布封国21天，所有影院停业，影片拍摄也停工，6月1日局部解封。显然，新冠肺炎疫情对印度电影产业的冲击非常之大。但回顾2019年，因有数量可观的观众群以及多语种电影生态，印度电影产业总体发展还算较理想，一直保持向上增长的态势。在全球前20大市场中，印度近两年均保持在第7名，是世界电影格局中重要的生力军。印度约有900个卫星频道，6000个多系统运营商，60000个本地有线运营商，7家DTH运营商和少数IPTV服务提供商，这些组合成的全球第五大的媒体和娱乐市场，[1]一起为印度电影提供了一个有利的外部娱乐生态。
一、2019年印度电影产业概况
近些年印度电影产业保持上升状态是基于国内票房和数字版权的销售一直处于增长态势。在收益版块中最重要的依然是国内票房，2019年达1152亿卢比，比上年增长12.8%，是近4年来的最高增速，这归功于一些宝莱坞电影和好莱坞电影的票房好成绩。电影产业总收入为1910亿卢比。印度电影市场基本以宝莱坞电影、各地方电影（regional films）和进口电影（好莱坞为主）的三部分组成。一般而言，宝莱坞电影的票房会占到四成左右，地方电影共占据五成左右，而进口片的票房只能是一成左右。
2019年财政年度（2018.4.1—2019.3.31）的电影产量为2446部，全为数字电影，比上一年度的1814部（含1部胶片）增长了632部，其中印地语电影产量继续保持第一，达到510部（含片中有英语部分，2018财年为305部），占比20%。在本世纪的胶片时代和数字化初期，印地语电影的产量曾经几次被泰卢固语（2005、2006、2008、2012、2013）、泰米尔语（2012、2013）两种地方电影超过，此后产量一直稳居印度各语种电影之首。2019年产量排名第二的是坎那达语电影，有336部，占比14%;紧随其后的是泰卢固语281部，占比12%;泰米尔语为281部，占比10%;马拉马雅拉姆语为219部，占比9%。以上语种电影常年处于产量较高的位置，其余的语种电影均少于200部，有大部分语种只有一部，有些语种可能是第一次拍摄电影，共占比35%。2019财年印度电影共有55种语言的电影（含5类混合语种），上一财年为49种（含4类混合语种）。①
2019年国产片的占有率降到87%，观影人次15.6亿（此数据近几年有两种，见图1和图2，笔者认为图2的数据更真实些），有1亿左右观众进入了影院[2]，人均观影1.2次，观影人次已经落后于中国的17.27亿[3]，该数据自2017年后一直落后于中国。[4]2019年国籍法的推行影响到一些影片的票房，比如萨尔曼·汗的《无畏警官3》（Dabanng 3）等影片，因为该法案引发许多城市爆发暴力冲突。[5]虽然还处在世界观影人次市场的前列，印度银幕数却没有过万，总数在9527块，其中多厅银幕继续保持增长，為3200块，单厅银幕因为是老影院，面临院线多厅影院的竞争压力，继续在减少，为6327块。在院线方面，排名前5的是PVRCinema（845块银幕，含斯里兰卡）、Inox Leisure（626块银幕）、Carnival Cinemas（450块银幕）、Cinepolis India（381块银幕）、Miraj（125块银幕），2018年多厅影院的银幕只占国内银幕总数的29%，但贡献了55%的国内票房。总银幕不多，IMAX的数量相对于中国的717块[6]也较少，才20块，分布在9个城市，而且印度电影因为面对审查定剪非常迟而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做IMAX版本，2019年仅做了1部。[7]相对于13亿多人口的市场，印度无疑还有巨大的银幕开发潜力，雅什·拉吉电影公司发行副总认为印度至少需要5万块银幕，而当下一部主流印度电影只能有5000块银幕上映的空间[8]。在中国一部主流大片的上映空间是数万块。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海外市场一直是一些印度电影的重要收益来源，近些年因为《摔跤吧！爸爸》等影片在中国超过印度本土的收益，印度电影人越来越重视中国市场，在中国专事印度电影发行的中国公司也从当初的一家发展到30家左右。2018年海外市场一个突出的变化便是中国成为印度海外最大的市场，票房达到2.723亿美元，尽管上映印度影片最多的是海湾地区（50部），其后是澳大利亚（48部）、美国（46部）、英国（44部）[11]，而中国只有10部左右。2019年海外票房收入达270亿印度卢比，中国继续成为最重要的海外票房市场，上映了7部，票房收入为52亿印度卢比，比2019年有所降低，但仍为海外票房之首，占比达31%，其后是北美23%，海湾地区为19%。[12]
相比本世纪初，印度的电影观众人次有所下降，且电影也离不开经济规律，比如不可能所有影片都盈利，有数据显示，2016年超过60%的电影没能收回成本。[13]但即便这样，印度电影对印度本土经济的贡献却持续发生积极影响。比如印度电影对印度的旅游业有很大的促进，2019年1月安永（Ernst and Young India）发布报告预测，到2022年，电影旅游将带来30亿美元的收入。[14]当然，因为疫情可能会受影响，但这已足以说明印度电影为相关产业带来的可观收益。
相对而言，印度政府对电影产业的新的积极作为似乎不多，2019年暑期笔者在印度对一些学者和电影人的采访获得的答复，大部分回答产业的发展主要还是靠业界自身努力。但在制片方面有一利好消息，即政府为印度制片人提供了单一窗口许可制，此举有利于减少制片人在开拍前申请许可的时间，此前只针对外国制片人成立了归属国家电影发展公司的电影促进办公室（Film Facilitation Office，FFO），推进和帮助外国电影人在印度摄制电影。[15]单一窗口许可制是2013年信息与广播部为促进和便利在印度各地拍片，成立了一个由内政部、旅游部、文化部、铁路部、民航、国防和外交部组成的跨部门的委员会，并制定了一项标准作业程序，以便审查国内和外国电影制作人在印度拍摄电影的资格。[16]另一个利好消息便是，政府商品和服务税收（GST）以100卢比为界的票款税收从早期的18%和28%降到12%和18%，[17]在货物和服务税改革后继续为电影业降低税收成本，促进电影产业发展。
二、爱国主义与真实故事让宝莱坞继续丰收
2019年是宝莱坞的丰收年，前三个季度的票房收入达到380亿印度卢比左右，比2018年增长7.69%。[18] 虽然2019年票房冠军收入没有2018年的高，但前十整体成绩好于2018年。2019年宝莱坞公映影片只占总体的14%，但是票房占到43%，票房前十的印地语电影的票房占到52%印地语电影的票房。[19]从效益上讲，2019年收益最好的影片是《卡比尔·辛格》，是多厅影院票房最高的影片[20]，其次是《战争》和《乌里：外科手术式打击》。《战争》是单厅银幕票房最高的影片[21]，创造了首映日最高票房纪录[22]。阿克谢·库玛尔继续在票房前十中保持贡献多部影片的成绩，2019年有4部影片：《真爱满屋4：重生》《好消息》《曼加里号任务》《凯萨里》，前三部正好位居收益榜的第4-6名，《真爱满屋4：重生》在卫星电视方面创了纪录[23]，创喜剧类票房第一[24]。也有论者认为2019年并没有真正的大片，因为观影人数没有到达3000万，达到3000万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巨片（huge blockbuster）。《卡比尔·辛格》和《战争》只获得了2000多万观影人次。[25]
印度电影虽有不少商业片想象力非一般地天马行空，一些类型片的故事夸张程度超过好莱坞却欠缺结实的叙事基础，但也有很多影片脚踏实地关注现实、表现现实，乃至针砭社会一些不公和阴暗面，同时也有一些影片表现国家层面的荣耀事件，而这些影片非常容易获得印度观众的喜爱。2019年，印度有许多热卖和受舆论关注的影片都是与国家叙事有关，影片燃起的爱国热情吸引着印度观众。
往年的一个显著特点在这两年继续，即前文提及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影片在市场继续获得成功。讲述的方式也注重应和当代观众的接受心理，加上真实力量的加持，获得观众接受是理所当然。如《超级30》（Super 30）是基于印度天才数学家安纳德·库玛尔（Anand Kumar）的真实故事改编，为穷苦学生取得好成绩的励志故事。
2019年是印度大选之年，所以这一年国家情感成为影片叙事的主要内容可以理解，电影参与政治的程度非常高，有很多影片直接对当下的政治内容进行表现，所以许多影片表现出明显的倾向，以致有媒体认为印度电影业对执政的印度人民党表现出了明显的偏袒[27]。此外，参与政治非常高并获得好评的影片便是《宪法15条》（Article 15），该片在2019年暑期上映，专门聚焦印度种姓问题，对极不平等的历史制度进行了无情鞭挞，深受社会关注。
近些年还有一个显著的变化便是电影音乐的变化。此前印度的流行音乐基本被宝莱坞的电影音乐主导，电影音乐一般先于电影本身发行，一方面可以为电影做预热宣传，另一方面也可以回收一部分资金，尤其有巨星A类制作的音乐版权能收回1亿卢比左右[28]。而如今，即便是大明星的电影，如果音乐品质不行，也不会流行，本身品质不好的电影如今也无法依靠巨星名气取得好票房。近些年票房冠军已经有很多不是“三大汗”出演的影片了。在音乐方面，非电影的音乐开始盛行[29]。在20世纪90年代之前，除了传统的民间音乐家，几乎没有所谓的非电影音乐。[30]如今非电影音乐以及地方语种的音乐和国际音乐开始在音乐消费市场中占据更大的份额。2019年9月中旬的每周印度音乐排行榜上最热门歌曲和MTV中，三首中有两首不是宝莱坞电影的音乐：《Pachtaoge》是由印度最受欢迎的代唱歌手（playback singer）阿里吉特·辛格（Arijit Singh）发行的罕见的非电影类音乐，《Lehanga》是旁遮普流行歌手Jass Manak最新的排行榜冠军，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宝莱坞的热门音乐少了，宝莱坞电影讲述故事的方式已开始改变，电影制作人已经开始用歌曲作为背景，更像好莱坞电影的编曲方式，而不是用复杂的舞蹈片段來呈现它们。当然，非电影音乐的流行，也得益于流媒体的兴盛，非电影音乐的内容制作本来是它们擅长并区别于宝莱坞电影音乐的，并且还反作用于广播和电视，让它们接受了非宝莱坞音乐。不过，短期内，电影音乐的消费仍然占市场主体，包括宝莱坞和其他地方电影的音乐。[31]
三、中流砥柱的地方电影群与日益提升的好莱坞电影
2019年地方电影总共上映了1460部，占印度电影总量的80%，贡献了504亿印度卢比的国内票房，占总票房的44%。[32]
单独的某个地方电影是无法和宝莱坞电影抗衡，但地方电影这个整体占有印度一半市场左右。在《巴霍巴利王2》创造印度电影票房纪录之后，2018年又一部地方电影进入票房前十，那便是泰米尔语电影《宝莱坞机器人2.0：重生归来》。2019年泰米尔语电影放映了215部，票房增长13.8%，达146亿印度卢比，其中《球神比吉尔》（Bigil）在泰米尔纳德邦获得泰米尔语票房冠军[33]。整体而言，大部分地方电影都实现了上映数量和票房的增长。它们和印地语电影一起夯实了印度民族电影工业的生态体系。
因为印度电影多语种生态的原因，一些地方电影会配音成印地语在全印度发行，一些印地语电影更是直接从地方电影尤其是南印度电影中取材，对它们进行改编翻拍。2019年印地语电影《卡比尔·辛格》便是翻拍自2017年的泰卢固语电影Arijun Reddy，2018年的印地语动作片《痞子警察》改编自2015年的泰卢固语电影Temper，2018年的《逆斗士》第一部是改编自2016年的泰卢固语电影Kshanam，而Kshanam同时还被改编成泰米尔语电影sathya和坎那达语电影Aadhya。2017年的印地语电影《OK，亲爱的》（OK jaanu）是改编自2015年的泰米尔语电影O Kadhal Kanmani/OK Kanmani，2018年的印地语电影《雄狮》（Singham）也是改编自2015年泰卢固语电影Temper，而泰米尔语电影在2010年也有同版电影，也是系列，此外孟加拉语电影也翻拍了此片。[34]总之，因为多语种的缘故，这样的翻拍让流行的电影能够多次被再生产，好内容能充分地被印度观众消费。
2019年好莱坞电影上映了108部，比2018年的98部增长不少，票房前十的好莱坞电影贡献了160亿印度卢比，[35]和其他国际影片一起占据印度总票房的13%[36]。国际电影票房前三是《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票房43亿印度卢比）、《狮子王》（票房18亿印度卢比）、《惊奇队长》（票房10亿印度卢比），[37]2019年最大赢家自然是《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它创下了好莱坞电影在印度的历史新高，并且是印度首周末票房第二。这些纪录的创造，标志着好莱坞电影在印度的影响力已经提升不少，而且是在其银幕排片率（2845块银幕）远低于印度影片（《巴霍巴利王2：结局》大约6500块银幕）的情况下，这些表明在某种程度上好莱坞电影对印度本土电影已经形成了一定冲击。好莱坞电影在印度的影响提升归功于片方的本土公司以及针对印度观众的营销，比如用多种印度语言放映（好莱坞电影一般会翻译成印地语、泰米尔语、泰卢固语等），用印度明星配音，用印度编剧写印度版本的台词等。[38]资讯的日益全球化对印度观众的冲击，以及青年电影观众的欣赏口味本就更喜欢时尚和流行的，这些都是好莱坞影片影响力提升的原因。印度已经成为全球公司的逐利目标市场。
四、日益激烈的流媒体竞争
印度是仅次于中国的人口大国，2019年互联网普及率增长20%，宽带用户达到6.61亿，智能手机用户3.95亿，在线视频、音频、新闻和社交媒体的用户均有增长。[39]安永印度咨询公司最近的一份报告显示，印度人把30%的手机时间和70%以上的移动数据使用于娱乐。[40]到2023年，印度在线视频用户预计达到5.5亿[41]，印度的网络市场成为世界主流视频网站的必争之地，各娱乐巨头都在印度细心经营流媒体市场。印度最大也最具爭议的电影发行商爱神国际（Eros International）声称数字收入已经超过传统的影院的收入，其流媒体平台Eros Now在2019年7月份有1880万付费用户[42]，到2020年3月份拥有2620万户付费用户，增速惊人。[43]
如今，在印度本土有奈飞、AmazonPrimeVideo、福克斯的Hoststar（福克斯2019年被迪士尼并购，4月3日更名为Disney+Hotstar）以及维亚康姆的Voot和索尼的Sonyliv等流媒体平台展开竞争。Hoster是印度最早上线的流媒体平台，于2015年上线。2016年奈飞和亚马逊也在印度上线，其中，亚马逊每月收费1.9美元，一年收费14.5美元，奈飞全年则只需要6.9美元，Hostar的高级服务月费约为3美元。此前许多从未在小屏出现的明星纷纷从电影流向流媒体，预示着流媒体在印度的竞争会更加激烈。此外，Apple TV+即将在印度拍摄根据畅销书改编的系列片《项塔兰》（Shantaram）。[44]Singtel、Sony Picture Television、Warnaer Bros.联合投资、Hoop、Mubi等也在2019年登陆印度市场。[45]
数据显示，2019年初印度SVOD市场份额奈飞占据45%，其次是Hostar的27%，第三是Amazon Prime Video的20%。[46]这家机构2020年4月新的数据显示，印度目前拥有2700万付费在线视频订户，其中Disney+Hotstar占据了可观的30%份额，Disney+的5000万用户中，有800万是来自印度[47]，而亚马逊的份额为45%（由于Prime服务的捆绑性质，其份额有所膨胀），Netflix的份额仅为11%。
流媒体平台对宝莱坞优质内容和明星非常青睐，宝莱坞大片一直是这些视频网站最喜欢的内容。这些流媒体不仅经营印度国内的市场，而且还把目光投向国外。Zee 5 Global便一共以17种语言提供10万小时的点播内容，其中新增了马来语、泰语、印尼语、德语和俄语5种国际语言，拓展国际订户。[48]宝莱坞的音乐巨头T系列（T-Series）在YouTube的频道订户数超过1亿，创下了吉尼斯纪录，这说明印度的内容在世界上还是有不少的拥趸。[49]
视频网站的激烈竞争也为印度编剧带来利好，提升了针对编剧的预算。因为“好莱坞明星的片酬通常是电影预算的20%，而宝莱坞明星的片酬是预算的50%-80%，编剧只能拿到大约1%。”流媒体给宝莱坞带来了巨大变化，因为编剧会被视为合作者，而不仅仅是塑造他人愿景的员工，其结果便是编剧的报酬飙升。不止在报酬方面，在小说改编、编剧工作室带入，网络播出间隔期等方面都在发生改变，而这些都是流媒体为印度影视产业带来的。[50]
此外，流媒体借助智能手机App的迅速推广，或许从另一个维度解决了印度影院银幕不足的问题。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流媒体平台更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流媒体平台的跨国际性的优点，更利于一个国家影像产品的输出与推广。更关键的是，流媒体的内容生产目前还不需要像院线电影一样受到审查，所以流媒体内容比院线电影更自由一些，有些内容的尺度会更大一些，这自然也会带来伦理等方面的问题。比如奈飞的《神圣的游戏》就因被指不尊重已故总理拉吉夫·甘地而遭到起诉。
流媒体的勃兴需要相应的政府层面的管理机制，但印度对电影、电视有严格的法则，对网络尚没有官方的条例。对此流媒体已经行动起来了，奈飞、迪士尼Hotstar、SonyLIv和印度的Zee 5等流媒体一直在和印度政府讨论，以制定流媒体内容的自律准则。2019年1月，几家主要的流媒体平台签下了自律准则（Industry Code of Conduct and Self-regulation for Online Content），比如禁止表现任何有关儿童的性方面的内容、杜绝故意和恶意的不尊重国徽或国旗行为，以及避免故意和恶意促进或鼓励针对国家（印度）及其机构的恐怖主义和其他形式的暴力。[51]
结语
2019年，印度电影产业无疑在继续往上攀升，但眼下印度疫情难以马上好转，印度电影所受的损害还在继续，而且可能会延续至2021年，印度媒体和娱乐业正面临至少2500亿印度卢比的损失。[52]长期的影院关闭促进了流媒体的发展，对于一些中小成本影片或许可以有一个好出路，但对那些大投入的影片则未必。疫情甚至让印度影坛出现了著名影人结束自己生命的惨剧，电影业遭受疫情的冲击需要不少时间去修复。但长远来看，拥有庞大的观众基数、银幕扩容的巨大潜力、活力充沛的多语种电影生态等优势，印度电影产业前景依然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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