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编辑加工中字母词等英文的处理

    卢娟

    摘 要：有关字母词的兴废，学界争议颇多。在具体的书稿编辑加工中，编辑应该如何处理呢？本文以《当语言遇到区块链》为分析文本，以《现代汉语词典》收录的“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和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编写的《语言文字规范标准》为依据，对书稿出现的字母词、缩略语、人名、地名、短语等英文部分分别做出相应处理，以期增加图书编辑加工的规范性。

    关键词：字母词 书稿 编辑加工

    何为字母词，这在学界尚有争议。有学者认为字母词是汉语中带外文字母（主要是拉丁字母）或完全用外文字母表达的词，前者如B超、卡拉OK;后者如CD、UFO[1]。但字母词是否可以运用，甚至大量运用，学界内的争议颇大。

    笔者在中国知网上搜索“字母词”，共有相关文献记录 3838 条，有的学者支持字母词，认为其有利于中外文化的交流;有的学者不支持字母词，认为字母词破坏了汉语的纯洁性。“汉字除了讲究自身架构的美外，还很在乎通篇谋画的美，弄两个不三不四的洋字，夹在其中，实在大煞风景， 真像吃米饭时，嚼着一粒石子似的硌牙”[2]，甚至有学者言辞激烈，“如果有人坚持要这么说，那是个什么问题呢？ 是老百姓保守落后？还是你有点假洋鬼子味道，代表了一种‘殖民地文化倾向呢？……在中国的高等院校的课堂上和专业领域不说中国话而要说洋泾浜外国货，这对摆脱了殖民和半殖民地统治，历尽苦难而终于站了起来的中国人民来说是无法忍受的……”[3]。也有学者持辩证态度，“外来词语的大批进入，对改变汉语偏于保守的状况、丰富现代汉语词汇、活跃国人语文生活等都有积极意义，但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会带来某些负面作用。对此我们同样应以宽容、严肃的态度去对待，肯定并促进其健康成分的发展，纠正和规范其乱搬、滥用现象，让外来词语逐渐纳入正确的轨道”[4]。那么图书编辑在编辑加工稿件的时候应该以何为依据，如何判定呢？笔者最近责编的《当语言遇到区块链》中就有大量的字母词：作者是新加坡人，她的语言习惯是中英文混用，这也体现在了书稿中。

    目前国内的语言文字规范标准中并没有明确中文图书能不能夹杂英文，但是在 2014 年 6 月，由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发布的《夹用英文的中文文本的标点符号用法（草案）》中给出了其适用范围：本规范（草案）适用于夹用英文的中文文本，包括中文版的英文教材、双语报刊、双语辞典、双语科技文章等 [5]。其中暗含了夹杂英文的中文图书是双语类图书的意思。从另一方面来讲，书稿中夹杂的英文过多，也就不是一本纯粹的中文图书。最后笔者决定按照《夹用英文的中文文本的标点符号》为依据来细分字母词的种类，从而做出相应的编辑加工。

    一、书稿中出现《现代汉语词典》已收录字母词的处理

    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以下简称《现汉》） 是按照国务院指示编写，以确定词汇规范为目的。也因为《现汉》的权威性和规范性，我们把这本词典中所列举的字母词作为编辑加工的主要依据。从《现汉》收录的“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共235条，它包含的并不只是纯字母的词，还包括了字母和汉字的组合词，如AA制、AB角。《现汉》对这类词的注释是“收录的常见西文字母开头的词，有的是借词，有的是外语缩略语，有的是汉语拼音缩略语。”[6]

    1.《当语言遇到区块链》的原稿（下文简称“原稿”）中有“现在VR、AR这些东西不是很火嘛”。其中，VR、AR属于字母词，《现代汉语词典》对VR词条的解释是虚拟现实，举例为VR技术、VR眼镜[英virtual reality的缩写]（1766）。AR是augmented reality的缩写，但没有收录在《现汉》里，为了与VR保持一致，也根据其词源为它加一个括注。这句话改为“现在VR（虚拟现实）、AR（增强现实）这些东西不是很火嘛”。据此，在书稿中第一次出现字母词时， 括注中文释义，在第二次及以后的出现中不再括注，而是直接使用该字母词。

    2.原稿中有“喆喆马上打开电脑中的PS。”其中，PS出现在《现汉》中，并附有例句：这张照片是PS的（1765）。这里改为“喆喆马上打开电脑中的PS（图像处理软件）。” 以后文中再次出现的PS则不再括注。

    二、对人名、地名等英文词的处理

    书稿中有许多英文名词出现，如人名、地名、公司名等等，国内已有定论的公司名、地名全部翻译成汉语，尚未有定论的暂时保留不变。还有一些不做改動的特殊情况。

    1.人名

    原稿中出现了“你好，我叫Jason！你好，我是Lily！”“Bernard，真是太感谢你了！”其中，Jason、Lily、Bernard都是人名，并且根据上下文，这些人都不是中国人，我们可以将其音译为杰森、莉莉和伯纳德，但这样就失去了其在国外发生事件的语境。所以，书稿中此处及以后的英文人名保留。

    对于论述中出现的英文名，脱离了对话环境，则可以直接翻译成中文，后面括注英文，如《新西兰史》中对英文名字的处理，彼得·巴克博士（Dr Peter Buck），阿皮拉纳·纳塔（Apirana Ngata）[7]。

    2.餐厅名

    原稿中有“这是一家 Eat Clean 餐厅。”“Eat Clean，是指东西太好吃所以全部吃光光吗？”其中Eat Clean是餐厅的名字，有双重意思，一是指食材清洁卫生，可以吃得很干净，二是指东西太好吃所以全部吃光。如果要翻译成中文则有难度，可以翻译为吃干净或者干净地吃，但都无法反映其双重意义。中英文互译的短板在这里也体现出来了。所以，此处的英文名保留。

    3.公司名

    原稿中“Facebook位于瑞士的子公司Libra Network 发布了其加密数字货币”。Facebook 是国内耳熟能详的脸书，可Libra network是新成立的公司，目前国内还没有对应的英文译名，如果按照字面义翻译为天秤座网络公司似乎也不妥，所以改为“脸书（Facebook）位于瑞士的子公司Libra Network发布了其加密数字货”。脸书和Facebook在后文中的出现中统一为脸书，Libra network 保留。

    4.缩略语

    原稿中有“好，我们拿到的是PPT不是讲稿，我们就将它差不多对半分开吧。”“这些语能体系中的应用程序和软件和目前互联网下的app有什么区别？”“我们姑且先把它们称作dapp。”其中，PPT是powerpoint的缩写，翻译为演示文稿软件，这里改为“好，我们拿到的是演示文稿软件（PPT）不是讲稿，我们就将它差不多对半分开吧。”app 是application的缩写，意思是应用软件。这里改为“这些语能体系中的应用程序和软件和目前互联网下的应用软件（app）有什么区别？”Dapp是decentralized application 的缩写，意思是分布式应用，改为“我们姑且先把它们称作分布式应用（Dapp）”。

    对于缩略语的处理，也有很多书采取了相同的处理方式。如《我们为什么生病》中，“婴儿猝死综合征（SIDS）是比其他任何原因都高的死因”[8]，婴儿猝死综合征的处理方式就是先写中文全称，后面括注英文缩略语。《经济地理学》中“所有这些点都位于生产可能性边界（PDF）曲线的上面”[9]，生产可能性边界的缩略语也括注在这个词的后面。

    5.新造词

    原稿中“喆喆又联想到了柴门霍夫曾创造的一种世界语Esperanto和中国台湾著名人工智能专家阿辉正在研究的新世界语 Earish。”其中，Esperanto有中文译名世界语，而Earish是新造词。根据上下文意思推断，Earish就是新世界语，为了保持其上下文统一的美感，这句话保持不变。

    三、对行文中出现的英文字母、英文单词的处理

    书稿中还有许多中英文混杂的用法，对于能够直接翻译成汉语的英文部分，编辑加工中都做了相应的改动，有些不用翻译的部分，则做保留。

    1.对某个单词的翻译

    书稿中有“Token的本义是令牌，通俗点说就是暗号……关于Token的翻译，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最开始它被翻译成‘代币，代币，就是代表钱。”在这里，Token后面紧跟了它的中文译名并做了解释，这里保留不变。

    2.对某个词组的翻译

    原稿中“senior citizen，在新加坡翻译成‘乐龄人士，在中国，叫做‘老人，foreigner worker在新加坡称作‘客工，但并不是谁都能翻译成‘乐龄人士及‘客工这种能体现社会人文温度的表达的”。其中senior citizen，foreigner worker后面都紧跟了它的相应中文翻译，这里也保留不变。

    四、行文中出现的其他字母类词语

    1.外国人用英文表述的语句

    原稿中有“我只能说，你的学习能力，so amazing！中国人真是很聪明。”So amazing 翻译为中文是好神奇，依据《夹用英文的中文文本的标点符号》所暗含的精神，中文图书尽量不夹杂英文，此处改为“我只能说，你的学习能力，好神奇！中国人真是很聪明。”

    2.行文中出现的字母

    原稿中有“我似乎听过这个词，C应该是 consumer的简称吧。但为啥要是面向C端？”“C端是客户端，是相对于A端——开发端和B端——商家端来说的。”其中A端是administrator的缩写，B端是bussiness的缩写，C端是customer的缩写，其中，行文中对A端、B端、C端都做了中文解释，这里保留不变。

    在与西方文化的交流中，有些英文单词已经稳定地进入现代汉语，如沙发、咖啡，但难免会出现一些有所适用但并未沉淀下来的语言现象。本次浅析主要对书稿中出现的字母词和英文字母、英文词做了概括性的梳理，以期对未来的图书编辑加工工作有所裨益。

    参考文献：

    [1]刘涌泉.关于汉语字母词的问题[J].语言文字应用，2002（1）：86.

    [2]李国文.汉语的无奈[J]，语文建设，2000（4）：1.

    [3]胡明扬.关于外文字母词和原装外文缩略语问题[J].语言文字应用，2002（2）：101.

    [4]陈章太.普通话词汇规范问题[J].中国语文，1996（3）：205.

    [5]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组编.语言文字规范标准[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517.

    [6]中國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第七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8：1761.

    [7]菲利帕·梅因·史密斯.新西兰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143.

    [8]R.M尼斯，G.C.威廉斯.我们为什么生病[M].海口： 海南出版社，2009：191.

    [9]威廉·P.安德森.经济地理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92.

    （作者单位系中国铁道出版社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