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非手性-手性色谱-预测多反应监测法分析中药前胡化学成分

    许霞 李婷 曹丽波 贾金茹 龚兴成 李军 屠鹏飞 王一涛 宋月林

    

    

    

    摘 要 前胡等中药不仅化学成分组成复杂, 而且常含有大量对映异构体, 且对映异构体之间的含量常存在差异。本研究以中药前胡为例, 建立了非手性-手性色谱-预测多反应监测法(Achiral-chiral LC-predictive MRM), 实现了化学成分的化学选择性和立体选择性分析。非手性-手性色谱直接耦联系统结合了RP-C18色谱柱的高效分离能力以及手性色谱柱的立体选择性分离优势, 有效避免了中心切割非手性-手性二维液相构造复杂、 精密度差等缺陷。采用小内径核壳型RP-C18色谱柱作为前端化学分离柱, 实现了結构类似香豆素的高效化学选择性分离; 通过在手性柱前引入稀释泵, 优化适用于手性选择性分离的洗脱程序; 采用反相大内径AD-RH手性色谱柱, 实现了对映异构体的手性拆分。采用预测多反应监测模式实现化学成分的高灵敏度检出, 并利用增强子离子扫描模式采集各色谱峰的二级质谱, 进行结构确证。从前胡中鉴定出61种化学成分, 其中包括11对对映异构体。Achiral-chiral LC-predictive MRM为含有对映异构体的中药及其它复杂样品的深入定性和定量分析提供了可靠的方法。

    关键词 非手性-手性色谱; 预测多反应监测模式; 对映异构体拆分; 角型吡喃香豆素; 中药; 前胡

    1 引 言

    中药和生物样品等化学成分组成极其复杂, 常含有成百上千种化学成分[1], 给分离提出了极大的挑战。近年来, 随着各种色谱填料的快速发展以及二维、 多维液相色谱的不断涌现, 选择性分离技术取得了较大进步。尤其是核壳色谱柱的出现, 为复杂体系的化学成分分析提供了有力的工具。液相色谱-质谱联用技术(LC-MS)由于同时具备定性和定量分析的特点, 已被广泛应用于中药等复杂样品的分离分析[2]。中药化学成分组成复杂, 常含有大量的结构类似物, 并常含有对映异构体, 目前对于异构体的分离主要有色谱法和非色谱法, 色谱法主要包括高效液相色谱法(HPLC)[3,4]、 气相色谱法(GC)[5]、 毛细管电泳法(CE)[6]以及超临界流体色谱法(SFC)[7], 非色谱法主要包括化学分离法[8]、 结晶分离法[9]、 膜分离法[10]以及动力学分离法等[11]。目前中药中对映异构体的分离大多采用液相色谱法, 中心切割非手性-手性色谱分离系统[12,13]在实现手性分离的同时还可以对异构体的含量进行测量, 是最为常用的方法。然而, 该系统存在以下缺陷: 系统的构成复杂, 影响测定结果的准确性; 在第一维液相保留时间出现漂移时, 切换阀难以成功捕获目标峰; 一般需要两次或更多次样品分析才能获得对映异构体的含量; 如果在对映异构体的保留时间未设定柱切换, 则无法手性分离对映异构体。本研究组在前期工作中, 建立了反相色谱和亲水作用色谱直接耦联系统(RPLC-HILIC)[14~16], 其同步保留大、 中、 小极性化学成分的能力与柱切换反相色谱和亲水作用色谱[17,18]基本相当。RPLC-HILIC系统无需色谱柱切换, 仪器连接方便, 更适用于中药复杂样品的分离分析。

    由于对映异构体常表现出不同的生物活性, 在样品中也并非以外消旋体(Racemate)形式存在[19], 表现为其中一种构型含量较高, 称为优映体(Optimal enantiomer)。因此, 对这些对映异构体进行手性分离, 深入揭示对映异构体的含量差别, 具有重要的实用价值。为了阐明复杂样品化学成分组成, 应在实现化学选择性分离的基础上, 建立高效的手性分离系统, 深入揭示对映异构体的含量差别和生物活性差异。然而, 手性色谱柱往往不具备较强的化学分离能力[20], 而常用的RP-C18色谱柱虽然具有高效的分离能力, 但无法实现对映异构体的手性分离。

    前胡(Peucedani Radix)为我国传统中药, 《中国药典(2015年版)》规定基原为伞形科植物白花前胡Peucedanum praerupterum Dunn的干燥根, 其性味苦, 辛, 微寒, 归肺经, 具散风清热, 降气化痰之功效。临床上主要用于风热感冒、 咳嗽痰多、 哮喘和胸闷等证[21,22]。角型吡喃香豆素类化合物(Angular-type pyranocoumarins, APs)是前胡中的主要化学成分群[19,22~27], 也是前胡降气化痰、 舒张血管的主要活性成分[28,29], 如白花前胡甲素(dl-praeruptorin A)、 白花前胡乙素(dl-praeruptorin B)等。此外, 前胡中还含有简单香豆素、 呋喃香豆素等化学类型。除各类结构相似的香豆素外, 文献还报道了前胡中的多组对映异构体[19,25,27], 这些对映异构体并非以外消旋体的形式出现, 而是存在优映体。并且, 对映异构体间往往呈现不同药理活性。如白花前胡丙素(d-praeruptorin A)为优映体, 其在前胡中的含量、 扩张血管的活性以及代谢稳定性均优于其对映体l-praeruptorin A[19,28,30,31]。因此, 在对中药前胡进行化学成分轮廓分析时, 不但要对各种结构类似的香豆素类成分进行有效分离, 还应对各组对映异构体进行手性拆分。

    为了建立一种适用于复杂样品化学成分分析的整合体系, 深入阐明前胡的化学组成成分, 本研究构建了非手性色谱与手性色谱直接耦联系统(Achiral-chiral LC), 可同步实现前胡中结构类似化学成分和对映异构体的高效分离。核壳色谱柱因其具有更高的柱效、 更低的反压以及更高的分析效率, 可进行结构类似物和非对映异构体的化学选择性分离; 涂敷型手性色谱柱填料可实现对映异构体立体选择性分离。由于前胡化学成分的相关报道已较多, 本研究采用预测多反应监测模式(Predictive MRM)[32,33]实现化学成分的高灵敏度检出。本研究构建的Achiral-chiral LC-predictive MRM体系为含有对映异构体的中药化学成分深入定性与定量分析提供了可靠的方法。

    2 实验部分

    2.1 仪器与试剂

    赛默飞U-3000双三元高效液相色谱仪(美国Thermo-Fisher公司), 配备两个三元泵(左泵和右泵)、 柱温箱、 自动进样器和紫外检测器; SCIEX Qtrap5500质谱仪(美国SCIEX公司), 配备ESI离子源, 质谱检测由自动进样器触发;? XS105型电子分析天平(瑞士Mettler-Toledo公司); Milli-Q超纯水系统(美国Millipore公司); XW-80A漩涡混合器(海门其林贝尔仪器制造有限公司); PREMIXER ASSY混合器(日本Shimadzu公司)。

    甲醇(色譜纯)、 甲酸和乙腈(质谱纯), 购于美国Thermo-Fisher公司; 实验用水为Milli-Q纯水系统制备的超纯水(18.2 MΩ·cm); 甲醇(分析纯, 北京化工厂)。中药前胡购于北京同仁堂,经北京大学药学院屠鹏飞教授鉴定为白花前胡(Peucedanum praeruptorum Dunn.)的干燥根, 标本存放于北京中医药大学中药学院中药现代研究中心标本库。

    2.2 实验方法

    2.2.1 溶液的配制 前胡药材切成片, 在40℃烘箱中干燥处理4天后, 用粉碎机粉碎并过筛。精密称取1.0 g干燥粉末于具塞三角瓶中, 加入50%甲醇定容至50 mL, 称定重量, 超声处理30 min, 放冷, 再次称定重量, 用50%甲醇补足失重, 摇匀, 静置, 上清液过0.22 μm滤膜, 吸取续滤液500 μL, 待测。

    2.2.2 液相色谱条件 液相系统连接方式如图1所示[16]。使用U-3000双三元色谱仪的左泵和右泵提供稀释溶剂, 利用PEEK管将非手性柱和手性柱在线连接。为了解决非手性柱和手性柱流动相不兼容的问题, 引入右泵提供丰富的水和乙腈溶剂; 为了防止来自左泵和右泵的两股流动相在混合时产生气泡, 选用PREMIXER ASSY混合器将两股流动相充分混合, 混合后的溶剂直接进入手性柱进行在线洗脱。具体参数如下:? Capcell core RP-C18非手性色谱柱(150 mm×2.1 mm, 2.7 μm, 日本Shiseido公司);? AD-RH手性色谱柱(150 mm×4.6 mm, 5.0 μm, 日本Daicel公司)。左泵输送泵流动相A(0.1%甲酸)和流动相B(乙腈), 梯度洗脱程序: 0~4 min, 10%B; 4~15 min, 10%~25%B; 15~23 min, 25%~50%B; 23~28 min, 50%~57%B; 28~34 min, 57%~67%B; 34~44 min, 67%~68%B; 44~56 min, 68%B; 56~60 min, 68%~95%B; 60~60.1 min, 95%~10%B; 60.1~66 min, 10%B; 总流速为0.3 mL/min。右泵输送泵流动相C(0.1%甲酸)和流动相D(乙腈), 梯度洗脱程序:? 0~4 min, 95%~86%B; 4~15 min, 86%~70% B; 15~23 min, 70%~50% B; 23~28 min, 50%~47% B; 28~34 min, 47%~43%B; 34~44 min, 43%~42%B; 44~56 min, 42%B; 56~60 min, 42%~21%B; 60~60.1 min, 21%~95%B; 60.1~66 min, 95%B; 总流速为0.7 mL/min。色谱柱均置于35℃柱温箱中, 进样量2 μL。

    2.2.3 Qtrap-MS条件 电喷雾离子源(ESI), 正离子多反应监测模式。气帘气: 35.0 psi (1 psi=6.89 kPa); 碰撞气: 高; 喷雾电压: 5500 V; 雾化气: 55 psi; 辅助气: 55 psi; 雾化温度: 550℃; 脱离子簇电压(DP): 100 V; Q1和Q3均为单位分辨率(0.6~0.8 Da)。每个离子对的采集时间(Dwell time)为10 ms。所有预测离子对、 相关质谱参数及对应的化学结构均来自于课题组前期报道[23]。每个化合物均采用两对离子对(定量离子对和定性离子对)进行检测。由于对映异构体质谱行为完全一致, 而同分异构体的定量离子对和定性离子对丰度比值常存在显著差异[15,34]。因此, 本研究通过两对离子对响应值比例(QQR)判定两个色谱信号是否为对映异构体[34]。利用数据依赖性采集模式(IDA)触发增强子离子扫描(EPI)模式采集各母离子的MS2图谱。EPI实验参数设置为: 碰撞能(CE), 40 eV; 碰撞能量分散(CES), 35 eV。利用Analyst 1.6.2软件对质谱数据进行分析。

    3 结果与讨论

    3.1 液相色谱方法的建立

    在前期建立反相色谱和亲水作用色谱直接耦联系统的过程中[16], 测试了多个色谱柱, 选择内径小、 柱效高的反相色谱柱作为前端分离柱, 分离效果更佳。因此, 本实验筛选了多个候选色谱柱, 并利用Predictive MRM模式进行化学成分的测定, 以色谱峰的形状、 分离度作为指标衡量色谱柱的分离效能。较之Phenomenex Kinetex-C18 shell column (100 mm×2.1 mm, 2.6 μm, 美国Phenomenex公司)、 ACE UltraCore 2.5 Super C18 column (150 mm×3.0 mm, 2.5 μm, 英国Advanced Chromatography Technologies公司)、 Waters Acquity UPLC HSS T3 column (100 mm×2.1 mm, 1.8 μm, 美国Waters公司)等多款核壳型或新型填料高效色谱柱, 本研究选择的Capcell core RP-C18色谱柱能够较好地分离具有相似结构的APs, 包括同分异构体, 如Pteryxin (Pte)和Praeruptorin A (PA)、 Imperatorin和Isoimperatorin等。进一步优化了流动相洗脱程序、 流动相流速及流动相改性剂, 结果表明, 2.2.2节的洗脱程序和流速能使大多数色谱信号达到基线分离, 并且0.1%甲酸作为水相改性剂可以有效改善峰形, 典型图谱如图2A所示。

    由于手性色谱柱对手性化合物手性中心的化学环境选择性较高, 因此, 本研究选用已被证明对APs对映异构体具有较好分离效果的AD-RH色谱柱[19,25,27,35]进行立体选择性分离, 其反相分离机制所需的流动相组成可与RP-C18兼容, AD-RH色谱柱和Capcell core RP-C18色谱柱都基于反向色谱分离机制, 样品从第一维洗脱后, 由于流动相不匹配, 需要经过稀释, 降低流动相中溶剂的强度, 二者均使用水和乙腈作为流动相, 通过优化洗脱程序, 两者耦联时溶剂可具有良好的兼容性。在前期研究中, 还发现3′S构型能被AD-RH色谱柱率先洗脱[19]。C-3′和C-4′的取代基团越大, 分离效果越差, 需采用更低比例的有机相、 提高洗脱时间才能达到较好分离, 而这些分离度较差的对映异构体在RP-C18色谱柱上常表现出较好的色谱保留。因此, 本研究在RP-C18和AD-RH色谱柱之间引入稀释泵, 逐步降低有机相比例, 并采用0.7 mL/min的流速梯度洗脱, 实现对映异构体良好的手性分离。Achiral-chiral-predictive MRM典型色谱图见图2B 。

    3.2 异构体的判别

    在没有标准品的情况下, 虽然保留时间可以作为化合物判定的依据, 但确认所检测的信号是否来自目标分析物仍具有挑战。通过定量离子对和定性离子对比值(QQR)结合MS2质谱信号对化合物进行双重鉴定以增加结构判定的准确性。本研究组前期工作已经证明3′S构型能被AD-RH色谱柱率先洗脱[19], 根据定量离子对和定性离子对的比值判定是否为对映异构体[15,34], 并且对映异构体在achiral-chiral系统上的保留时间大于在单柱RP-C18色谱柱上的保留时间, 本研究发现cis-Khellactone (CKL, 5 vs. 6)、 Qianhucoumarin G (QC-G, 7 vs. 8)、 Oxypeucedanin hydrate (OPH, 9 vs. 10)、 3′-Angeloyloxy-4′-oxo-3′,4′-dihydroseselin (AOD, 27 vs. 30)、 Pte (35 vs. 40)、 PA (37 vs. 41)、 cis-3′-Isovaleryl-4′-acetylkhellactone (IAK, 39 vs. 44)、 Qianhucoumarin J (QC-J, 42 vs. 45)、 Praeruptorin B (PB, 52 vs. 54)、 Praeruptorin E (PE, 55 vs. 58)、 cis-3′,4′-diisovalerylkhellactone (DIK, 59 vs. 60) 共11對对映异构体, 均获得了较好的立体选择性分离。除QC-G和OPH为线性呋喃香豆素类化学成分, 其余9对对映异构体均为APs, 且为CKL的衍生物。以PA为例, 定量离子对和定性离子对分别为m/z 409>227和m/z 409>245, 首先通过针泵注射将化合物注入质谱仪, 对PA标准品进行含量测定, 经过计算PA的QQR=1.82。随后对前胡样品进行分析, 利用构建的Achiral-chiral系统实现化学成分的立体选择性分析, 发现PA通过手性柱拆分得到两种成分, 分别为(3′S)-PA和(3′R)-PA,? 计算得到两者的QQR均为1.82, 结合碎片离子进行验证, 判定二者为对映异构体。化合物PA的定量和定性分析色谱图如图3A所示, MS2质谱信息如图3B所示。值得注意的是, Pte和PA的对映异构体在中心切割非手性-手性二维液相中未能获得较好分离, 但在Achiral-chiral系统中获得了较好的手性分离。

    3.3 结构鉴定及质谱裂解规律

    3.3.1 前胡化学结构表征 由于本研究采用预测多反应监测模式检测各化学成分, 预测离子对在编入检测离子队列(Monitoring list)均对应了可能的化学结构(Putative identity)。因此, 只需要利用EPI提供的MS2图谱中的主要碎片离子结合质谱裂解规律对化合物结构进行确证即可。同时, 利用3.2节规定的对映异构体的定量离子对和定性离子对的比值应完全一致判定对映异构体[15,34]。对所有响应值大于500 cps且信噪比(S/N)大于100的信号进行结构确证, 初步鉴定了61种化学成分。各化合物的保留时间、 预测离子对、 主要碎片离子以及可能的化学结构见表1。

    APs为中药前胡的主要化学类型, 此外还含有少量的线性呋喃香豆素(LFs)、 角型呋喃香豆素(AFs)、 简单香豆素(SCs)等其它化学类型[22]。对于线性呋喃香豆素、 角型呋喃香豆素、 简单香豆素等化学类型[36,37], 其质谱裂解规律已被广泛报道, 特征性裂解途径主要由取代基引起。在正离子模式下, 香豆素类化合物易产生准分子离子峰[M+H]+或加合离子峰[M+Na]+及[M+NH4]+。大部分APs的C-3′和C-4′为顺式构型, 由结构母核cis-khellactone在C-3′和C-4′的羟基结合不同的酰基(R和R′)生成, 如当归酰基、 千里光酰基、 乙酰基、 正丁酰基、 异戊酰基等[22]。对于LFs, 主要由于C-5和C-8位取代基的不同, 从而生成不同的化学结构, 如异戊氧基、 甲氧基、 糖基等。

    3.3.2 角型吡喃香豆素类 从前胡提取物中共鉴定出46个APs, 包括9对对映异构体(5和6、 27和30、 35和40、 37和41、 39和44、42和45、52和54、 55和58、 59和60), 大部分为CKL的衍生物, 通过QQR和MS2碎片对比验证,? 确定对映异构体的结构。对于APs, C-3′和C-4′的羟基结合不同的取代基生成不同的化学结构, 母离子进入碰撞池(Collision cell)后, 具有较大共轭体系分散电荷的子离子常显示出较高的丰度。由于C-4′处于香豆素母核的苄位, 可通过香豆素母核分散电荷, 形成更为稳定的子离子。因此, APs先从C-4′中性丢失R′COOH, 进而从C-3′中性丢失(R-H)CO形成特征性碎片离子m/z 245, 并进一步通过中性丢失水分子形成另一个特征性碎片离子m/z 227。例如, Praeruptorin E(PE)为CKL的双酯化产物, 在C-3′和C-4′位分别为当归酰基和异戊酰基取代, 分子式为C24H28O7, 准分子离子峰m/z 451[M+Na]+, 主要的碎片离子为m/z 329[M+H-C4H9COOH]+、 m/z 327[M+H-C4H7COOH]+、 m/z 245[M+H-C4H9COOH-C4H6CO]+和m/z 227[M+H-C4H9COOH-C4H7COOH]+, 分别由母离子中性丢失C5H10O2(100 Da)、 C5H8O2(100 Da)和C4H6CO(60 Da), 进一步中性丢失H2O(18 Da)而得, 最终得到特征性碎片离子m/z 245和m/z 227。从PE二级质谱图(图4A)中可知,? m/z 327的碎片离子响应很高, 说明具有较大共轭体系分散电荷的子离子显示出较高的丰度。PE二级质谱图和可能的裂解途径如图4所示。当C-3′或C-4′为羰基时, 如AOD, 还可观察到m/z 261和m/z 243的特征性碎片离子。

    3.3.3 线型呋喃香豆素类 除APs外, 前胡中还含有少量的LFs化学成分。从前胡中共鉴定出12个LFs,? 其中包括2对对映异构体, 分别为化合物QC-G (7 vs. 8)和OPH (9 vs. 10), 为首次从前胡中鉴定得到的对映异构体。LFs通常在C-5或C-8位有取代基取代, 常见的取代基有异戊氧基、 甲氧基、 羟基、 糖基等。C-5或C-8取代基通过中性丢失而形成碎片离子 m/z 203, 随后进一步中性丢失CO (28 Da)和CO2(44 Da), 分别产生m/z 175 和m/z 159的特征性碎片离子。以欧前胡素(Imperatorin)为例, 其分子式为C16H14O4, 准分子离子峰m/z 271[M+H]+, C-5位具有异戊氧基取代, MS2图谱可见m/z 203[M+H-C2H6O]+、 175[M+H-C2H6O-CO]+、 159[M+H-C2H6O-CO2]+、 147[M+H-C2H6O-2CO]+的碎片离子, 提示中性丢失C2H6O(46 Da)、 CO(28 Da)和CO2(44 Da)。Imperatorin二级质谱图和可能的裂解途径如图5所示。化合物水合氧化前胡素(Oxypeucedanin hydrate)也为线性呋喃香豆素, C-5位具有2′′,3′′-二羟基异戊氧基取代, 其主要质谱行为由此取代基产生。母离子m/z 305[M+H]+进入碰撞池后, 首先发生中性丢失C2OH6(46 Da), 进一步中性丢失C2O2(56 Da), 分别产生子离子m/z 259和m/z 203。

    4 結 论

    建立了Achiral-chiral LC-predictive MRM系统, 并将其应用于富含对映异构体的中药前胡化学成分组成的深入解析。非手性-手性色谱直接耦联系统集成了RP-C18色谱柱的高效分离能力以及手性色谱柱的立体选择性分离优势, 有效地避免了中心切割非手性-手性二维液相构造复杂、 精密度差等缺陷。采用小内径核壳型RP-C18色谱柱作为前端化学分离柱, 实现了结构类似香豆素的高效化学选择性分离; 通过在手性柱前引入稀释泵, 构建适用于手性选择性分离的洗脱程序; 采用反相大内径AD-RH手性色谱柱, 实现了对映异构体的手性拆分。采用预测多反应监测模式实现化学成分的高灵敏度检出, 并利用增强子离子扫描模式采集各色谱峰的MS2图谱, 结合质谱裂解规律进行结构确证。从中药前胡中鉴定了61种化学成分, 包括11对对映异构体, 其中46种化学成分为角型吡喃香豆素类化合物。Achiral-chiral LC-predictive MRM为含有对映异构体的中药前胡及其它复杂样品的深入定性与定量分析提供了可靠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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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emical Profiling of Peucedani Radix by Achiral-chiral

    Liquid Chromatography-Predictive Multiple Reaction Monitoring

    XU Xia1, LI Ting1, CAO Li-Bo1, JIA Jin-Ru1, GONG Xing-Cheng1, LI Jun1,2,

    TU Peng-Fei1, WANG Yi-Tao3, SONG Yue-Lin1,2

    1(Modern Research Center for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chool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29, China)

    2(Beijing Key Lab for Quality Evaluation of Chinese Meteria Medica,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29, China)

    3(State Key Laboratory of Quality Research in Chinese Medicine, Institute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

    University of Macau, Taipa 999078, Macao, China)

    Abstract Peucedani radix and other herbal medicines are not only complex in chemical composition, but also often contain a large number of enantiomers, and there are often differences in content of enantiomers. In this work, a new analytical platform namely achiral-chiral liquid chromatography (LC)-predictive multiple reaction monitoring was firstly configured for chemo- and enantio-selective separation of the components in Peucedani Radix, a well-known herbal medicine. Serially coupled achiral LC and chiral LC integrated the robust separation potential of RP-C18 column along with the enantio-separation advantage from chiral column, thus addressing the disadvantages of heart-cutting achiral-chiral two dimensional LC in terms of sophisticated instrumentation and unsatisfactory precision. The narrow-bore core-shell RP-C18 column was served as the front tool to accomplish efficient chemo-selective separation within those coumarins bearing similar chemical structures, a dilution pump was introduced between the two columns to facilitate the optimization of optimum elution program from the chiral column, and a wide-bore chiral column offered the enantio-separation potential for those enantiomers. Predictive MRM mode was deployed to sensitively detect the chemical components, and the enhanced product ion program was utilized to acquire MS2 spectra for all signals. Structure confirmation was conducted by matching the fragment ion species with the well-proposed fragmentation rules. As a result, 61 components, in total, were found from Peucedani Radix, including eleven pairs of enantiomers. Above all, achiral-chiral LC-predictive MRM is a promising tool for the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analysis of the complicated matrices, beyond herbal medicines, which are featured by enantiomerically enriched mixtures.

    Keywords Achiral-chiral liquid chromatography; Predictive multiple reaction monitoring; Enantioseparation; Angular-type pyranocoumarins; Chinese medicine; Peucedani radix

    (Received 11 August 2020; accepted 14 September 2020)

    This work was 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Ke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Project of China (No. 2018YFC1707300),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os. 81773875, 81530097), the Young Elite Scientists Sponsorship Program by CAST (No. 2017QNRC001), the Young Scientist Program by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No. BUCM-2019-QNKXJB006), and the Fundamental Research Funds for the Central Universities, China (No. 2020-JYB-ZDGG-041).

    2020-08-11收稿; 2020-09-14接受

    本文系國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No. 2018YFC1707300)、 国家科学自然基金项目(Nos. 81973444, 817738757)、 中国科协青年人才托举工程项目(No. 2017QNRC001)、 北京中医药大学青年科学家培育计划项目(No. BUCM-2019-QNKXJB006)和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No. 2020-JYB-ZDGG-041)资助

    * E-mail: syltwc2005@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