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
郜晶晶 王利
摘 要：受经济全球化的影响，国际关系日益复杂，各国间的斗争转而采取意识形态斗争的方式。路易·阿尔都塞在借鉴马克思的观念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的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该理论不同于暴力性的国家机器理论，具有“造血”和“驯服”功能，通过家庭、宗教和学习发挥作用。其主要目的仍是维护资产阶级的统治，进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为我国的意识形态建设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关键词：阿尔都塞;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功能; 启示
中图分类号：B565.4? ? ? ? ? 文献标识码：A ? ?文章编号：1006-3315（2020）10-176-002
法国哲学家特拉西最早提出义为“观念体系”的意識形态观点，马克思将其与统治阶级相结合，分析统治阶级的意志，即起支配作用的意识形态。德国社会学家曼海姆进一步提出并说明了意识形态的阶级无意识性。阿尔都塞基于马克思和曼海姆的思想，将意识形态的概念继续推进，并提出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概念。
一、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的提出
（一）时代背景
1920年，法国共产党加入了共产国际组织，一味追随共产国际的脚步，极力宣传斯大林主义，没有自己的理论创新。阿尔都塞作为其中的一员，难以接受在法国共产党内盛行的教条主义和人道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此外，由于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取得了胜利，法国知识分子满足于自己在社会中的较高地位，纷纷参加政治，却忽视了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个关键因素，即：要到工人阶级的运动中去。使得他们与工人阶级日渐疏远，从而影响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进步和发展。
（二）理论来源
法国哲学家特拉西最早提出了义为“观念体系”的“意识形态”概念。马克思则将它融于阶级分析中，揭露其背后所隐藏的统治阶级意志，即在个人或集团的心理起支配作用的观念体系[1]。阿尔都塞在马克思的思想上，对意识形态进行进一步的阐释，他不同于马克思的国家只是国家机器，是采取镇压、干预手段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观点。他认为这绝不是全部的事实。由此，阿尔都塞将国家机器的概念和意识形态相结合，提出了自己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概念，这与马克思的镇压、干预性的国家机器概念相对立，揭示了意识形态具有的国家机器职能。
二、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的理解
（一）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涵义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是阿尔都塞创造的一个术语，他借助于葛兰西的“意识形态领导权”深化了马克思的国家机器概念，并且汲取了拉康的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中的镜像结构理论，由此把描述性的理论补充完整创造出系统化的新理论[2]。在这个理论中，阿尔都塞着重强调要区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与马克思所提出的镇压、干预性质的国家机器，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阿尔都塞所认为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主要包括一些专业化的机构组织。例如：法律、宗教、政治制度、党派组织以及教育、体育等。这些意识形态国家机器虽然属于不同的领域，但都具有相同的目的，即资本主义剥削关系的再生产。因此，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核心或本质就是生产关系的再生产，亦即资本主义剥削关系的再生产，不同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只不过是利用与其自身相适应的方式体现这一本质，实现生产关系再生产这个单一目的[3]。
（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功能
1.“造血”功能——意识形态的现实性。生产力再生产中最基础的和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劳动力的再生产，也是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再生产顺利实施的重要因素。这里所说的劳动力的再生产主要包含两层含义，一是量的再生产，二是质的再生产，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所说的劳动技能的再生产。在阿尔都塞的理论当中，劳动力技能的获得除了在生产过程本身当中进行再生产，更多的是在生产外部的场所取得[4]。例如，学生在学校里学习知识，学校教给学生相应的劳动技能、提高学生的道德修养和职业能力。此时，学校属于一种国家机器，起着传输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重要作用，其最主要的目的并非提高学生的劳动技能和知识水平，而是要在这个过程中，通过劳动力之间的不断传播和扩散，再生产出有利于统治阶级长久统治且劳动力在潜移默化中认同服从的制度措施。
2.“驯服”功能——意识形态的阶级性。这里所说的驯服，并非字面意义上的驯服，它采用非暴力的、意识形态化的形式，使人们不断受到影响，从而在不知不觉中服从统治。例如，人们在学校或者社会中掌握一定的知识和劳动技能，目的是为了能够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基本满意的工作。如果这个目的达成，人们将非常高兴。但在工作的过程中，人们必须遵守一定的道德规范，养成良好的职业操守等，此时，人们自觉并乐意接受这种规定，却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统治阶级为我们灌输的意识形态，其目的是为了维护统治阶级对我们的统治。人们在无形中被“驯服”了。
（三）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发挥作用的形式
从小时候接受教育，到长大后进行生产实践活动，人们主观的认为一切活动都是在遵循自身意愿的前提下进行着的，而实际上却受着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操控。为了解释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如何对主体行动产生影响，以及如何维护资产阶级的统治，阿尔都塞分别对家庭、宗教、学校三个意识形态国家机器进行了分析。
1.通过家庭教育发挥作用。每个人从出生开始，首先接触的就是家庭这个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父母作为孩子的启蒙老师，承担着教育孩子道德规范、培养孩子社会认知的重要作用。父母作为意识形态的传授者，实际上已经是被意识形态所建构的主体，因为他们也是从孩童时期走过来的。所以，父母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会不自觉地将所教育的内容，例如道德规范，以一种意识的形式传递给孩子。由于孩子尚未形成独立的自我意识，所以他们并未察觉到这种潜移默化的意识形态。等到成年后，虽然有了自由的意志，但是意识形态最初的影响早已在孩童时期就种在了他们的心里。甚至在尚未出生前，人们就已经受到了家庭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影响。在孕育时期，孩子便被要求遵从特定的家庭意识形态，这就好比现在的胎教，孩子必须遵从父母的意愿，在父母的期望中成长。
2.通过宗教传播发挥作用。宗教发挥作用主要是在前资本主义历史时期。当时的欧洲，教会承担着文化、传播、教育等意识形态功能。宗教通过广泛传播，深深植根在人们的意识当中，政治的功能反而被弱化。这就导致了反对宗教的意识形态的斗争。例如法国大革命，沉重打击了教会的势力，使得宗教失去了在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中的统治地位。但在这个过程中，教会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它作为人们精神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被保留了下来。
3.通过学校教育发挥作用。学校教育发挥作用主要是从后资本主义历史时期开始的。这个时期，宗教遭到反对，学校成为新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占据统治地位。每个人劳动技能、知识水平、道德规范的获得，主要是通过学校教育。教师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也使得教师成为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有效代表，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工作，從来没有怀疑过生活，于是在学校也必然将这些他们所不怀疑的内容传授给学生[5]。学生作为受教育者，在受教育的过程中，逐渐养成了自身所属的社会角色应该要臣服的意识形态思想，从而心甘情愿的为统治阶级服务，完成资本主义的再生产。
（四）与马克思的国家机器理论的区别
机构数量上的不同。马克思的国家机器理论强调的其实是镇压性的国家机器理论，这在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个，具有整体性，完全服从统治阶级的领导，为统治阶级服务。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有许多，对此，阿尔都塞还对意识形态国家机器进行了分类以及详细阐述，根据其各自发挥作用的方式类别分为：学校、宗教、家庭、法律的、政治的、文化的等八种类型[6]。他们之间是相对独立的，具有多样性。
归属领域上的不同。阿尔都塞曾在文中写过：大部分与上层建筑有关的机构，都具有私人性。因此，根据阿尔都塞对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分类可以判断出，它们属于私人领域，并以“意识形态”方式发挥着作用。而马克思的镇压性的国家机器，是强制性的服从于统治阶级的，具有统一性，属于公共领域。
实施方式上的不同。强制性的国家机器主要采取暴力、压制的手段来保证统治阶级的权威。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是通过潜移默化、灌输的方式，让人们自觉地接受统治，它是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来维护统治阶级的统治的。强制性国家机器必须为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提供政治条件的保障，强制性国家机器要运用“镇压”为意识形态国家机器运行创设政治条件[7]。
三、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的启示
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可以说是对马克思国家机器理论的发展，这一理论使意识形态理论更加宽泛，批判了资产阶级的暴力、剥削手段，使我们以一种全新的视角重新认识资本主义。但是，他认为培养劳动者的技能、使劳动者臣服统治阶级的统治，主要是通过学校教育完成的，这种观点存在一定的片面性。在阿尔都塞的逻辑下，个体俨然已成为被意识形态强行建构的同一化的主体，这就忽视了个体的差异性、主观能动性从而也弱化了意识形态领域的阶级斗争[8]。因此，我们必须认真分析，并与我国实际情况相结合，找出适合我国的发展方式。
（一）重视家庭在意识形态传播中的作用
我国当前家庭教育存在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孩子大多数都是托付老人在照料，父母在家庭教育当中只是扮演了一个辅助的角色[9]。因此，加强我国的意识形态建设工作，首先要抓好家庭教育。要增强父母的责任意识，重视孩子的身心成长，在孩子身上要投入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改变老人的落后思想观念，避免对孩子过分溺爱。同时，父母也要不断学习，提高自身知识水平和认知能力，帮助孩子树立正确的马克思主义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二）重视学校在意识形态传播中的作用
阿尔都塞指出，学校在传播国家意识形态思想途径的重要作用，所以，在社会主义发展中要把握对学校风向的领导，充分利用学校的特殊职能，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培育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人才[10]。学校教育是每个人成年之前都要经历的义务教育。这个阶段也是一个人三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劳动技能的获得、意识形态的教育也来自学校教育。因此，我国要加强教育师资力量建设，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培养学生的主观能动性，激发学生潜能，为我国的意识形态建设打下坚实的基础。
（三）弘扬我国的优秀传统文化
一个国家、民族要发展，要进步，必须继承传统、开拓创新。我国的传统文化有几千年的历史，把我国的优秀传统文化与意识形态的传播相结合更有利于我国的繁荣发展。我国应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领导，继承优秀传统文化，并积极借鉴外来文化，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大力发展马克思主义，加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防线，增强文化认同感，顺应国际文化发展的潮流和趋势。从而增强我国的文化软实力，提升我国的国际地位，掌握话语权，进一步扩大国际影响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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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张淑梦.阿尔都塞对马克思意识形态理论的重建[J]理论界，2020（08）：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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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罗广雨.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的三个发展阶段及对当代中国的启示[D]中共浙江省委党校，2018
[10]赵奕萱.浅析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J]世纪桥，2019（08）：94-9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