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法语义中的指称的虚拟性

    【摘要】本文主要分析语言中的虚拟性与句法语义的逻辑关联中的虚拟性与指称部分,分别讨论了光杆复数名词所体现的抽象概念、名词的无指性在人们理想认知模型中的延伸、造成指称分裂的假设语境、虚拟指代造成的逻辑冲突,对蒙塔古语法作出分析和解释,提出了不同观点,列举实例进行分析。

    【关键词】认知语言学;句法语义;虚拟性;指称

    【作者简介】王佳敏(1999.08-),女,江苏南京人,湖南大学,本科生,研究方向:英语专业。

    虚拟思维是人对现实的观念超越的思维形式。语言中的虚拟性体现为语言表达式、现实个体和现实关系之间的联系的间接性。虚拟思维作为一种想象能力,是认知和语言最基本的能力,根植于人类的基本经验,为人类的概念结构提供框架性组织。很重要的一点在于,相较于语法结构,虚拟性更依赖于句子的语义本身,只要叙述者和受众两方面沟通顺畅,可能造成的语法混乱便不再重要。

    指类句常见于英语的光杆复数名词(Bare Plurals),如“Dogs are four-legged”“ Students are here”等,但光杆复数名词并不能仅仅简单地认为都是对类的指称,其表示的并不是这一类事物,而是事物的抽象概念,即虚拟事物。对类的指称依然是对于实体的指称,因此就会与类的特征,如数量、存在性、扩张与否等性质产生关联,但对于抽象概念的指称则没有这些性质。在蒙塔古(Montague Parsons)和格雷格(Greg Carlson)对于光杆复数名词的讨论中,格雷格认为“Dogs are four-legged”和“All dogs are four-legged”不相等,“Dogs are four-legged”是允许有例外情况的,但“All dogs are four-legged”则不允许。于是蒙塔古提出了修正后的句子“All normal dogs are four-legged”于是格雷格顺着他的思路,又在前面添加了normal,变为“All normal normal dogs are four-legged”,造成了句子错误,反驳了蒙塔古。实际上,“Dogs are four-legged”这类句子已经不是仅仅是对类的指称,而应该是对于虚拟事物的指称。在说“狗有四条腿”的时候,并不是具体指某一条狗,也不是说狗这一种类中的个体是不是都有四条腿,而是在说狗在叙述者和受众之间共享的抽象概念下,是一种四条腿的动物,这样就避免了对于种类中特例及其占比的讨论。因为对类的指称依然是对于实体的指称,因此就会有类的特征,牵扯到使用数量词的问题,但若是对于抽象概念的指称则没有数量性质,也不需要再讨论这里是否有隐含的all或most等词。类似的还有“Mike wants to see policemen”“Mike caught rabbits, and John caught them, too”等句子。

    而对于名词的无指性,则不光是指这一事物的抽象概念,还有这一事物在人们普遍认知中的延伸和关联,这其实更类似于理想认知模型。人类能够快速有效地理解话语并进行交际,是因为我们具备相关的知识,以及将这些知识有效地组织起来的结构方式。这样的知识包括语言知识,以及语境和社会知识等等百科知识。这样的组织结构与方式称之为理想认知模型。如“他这人真奸,比商人还商人”,这里的“商人”指的不是某個特定的商人,也不是商人这个群体,因为不可否认商人群体中也有厚道、不奸猾的人,但在此不讨论数量或特例,而是将其抽象化,使用了非现实的概念,并将“商人”这一概念与其普遍认知中的中心特征“狡猾”“斤斤计较”“刻薄”等相联系。名词的无指性也可以与词性转换相结合。如诗歌“Lay your sleeping head, my love, Human on my faithless arm”,这句诗的一般翻译是“我的爱,把你凡人的头枕着我不忠的手臂安眠”,也就是将“human”译为人类。这里实际上使用了前后对称的手法,human应与lay格式相当,使用human的抽象概念及其理想认知模型,human相对于别的形容人类的词,如man、woman、girl、boy等不存在性别、年龄等分类,隐含“平等”“返璞归真”等意义,于是改变词性,名词变为动词,即“human”译为“be human and be yourself”,也则可意译为“rest and relax”。于是这句诗可译为“我的爱,枕下你昏沉的头颅,在我不忠的臂弯里安息”。类似的还有“Dont baby your child. The committee will table the report this week”等。

    而关于指称分裂,则存在于假设的语境下,主语被假设成了一个与事实不符的角色,在指称时就延续了假设的情况,造成与事实人称不一致。除了“If I were you, Id hate me. If Woody Allen had been born twins, they would have been sorry for each other, but he wasnt and so hes only sorry for himself”等较为明显的假设情况,还有一些隐含的假设意义也值得关注。如名句“I think, therefore I am”中对am的理解,其实对于不了解“我思故我在”这句中文翻译的中文母语者来说,am很难理解的,但事实上这里的am是对I的强调,可以理解为“存在”。这个结论来自一个简单反证:如果我试图怀疑这个“思考的我”的真实性,那么“怀疑”这个行为本身成为思考的一部分,从而证明了“思考的我”的存在。所以,“思考的我”的真实性是不可怀疑的。所以am是对“存在”的真实性的确认语气。这其中隐含了一个假设,即“我可能是不存在的,在我不存在的情况下,我要如何证明自己的存在性”,因此完整的语句应该是“I may not exist, but actually when I doubt my existence, I exist, because doubting is a kind of thinking, and anyone who does not exist does not think as well”。在假设自己不存在的情况下使用I这个代词,就造成与事实人称不一致,即指称分裂的现象。类似的还有“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生或死,这是个问题”),也即“存在或者放弃存在”等。

    关于逻辑冲突,是虚拟指代时常出现的现象。但这种冲突更多来自受众未能理解此处实际上是虚拟指代,而以为指代的是现实事物。因为这种指代更多地依赖于话语本身之外的语境和受众对于语境的理解,不能单从话语本身来理解。如“The president of the company keeps getting younger”,如果将总统看作固定的某个人就会造成生物学意义上的逻辑冲突,因为一个人客观上不可能越来越年轻。但如果将总统看成一个虚拟指代就很好理解了,总统实际上指代曾做过总统的所有个体构成的虚拟集合,那么这句的意义其实是“总统一任比一任年轻了”。中文作为意合的语言,更容易出现这样的表面上是逻辑冲突,实际上是虚拟指代的情况,如经常被举例作为外国人学习中文难点的句子“冬天能穿多少穿多少,夏天能穿多少穿多少”,表面看上去两个句子结构相同,理论上来说意义应该是一致的,但是其中的季节却分别代表了冷和热,于是造成了逻辑冲突。事实上,中文中前一句的“多少”是连在一起的偏义复词,表示“多”的含义,相似的还有“他常在背地里褒贬别人”,“褒贬”表示“贬”的含义;“别出什么好歹”,“好歹”表示“歹”的含义。也常有把一对反义词放在一起成为一个名词,如“矛盾”“生死”“爱恨”等。而后一句的“多”是修饰“少”的程度副词,“少”才是修饰“穿”的状语。英文中也有一对反义词在一起构成的短语,如pros and cons、ups and downs等;也有用“much(多)”作为程度副词修饰比较级的情况,如much better、much prettier等。在这里,前一个“多少”就构成了虚拟指代,指的是对于“很多衣服”这样的虚拟集合。

    虚拟指代还常常造成先行词与回指不一致的情况,实际上这种情况其实是思维转喻和借代的体现。如“Plato is on the top shelf. It is bound in leather”,其中的it指的是柏拉图,但是柏拉图是一位哲学家,从语法上来说不能用it来指代,但从语义和语境上来说,这里的柏拉图指代的是柏拉图的著作,而非其本人。思维的转喻在虚拟指代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与虚拟指代可能引起的逻辑冲突一样,这些都需要受众与叙述者具有同样的语境和背景知识等话语本身之外的体验。如“The White House keeps silent, it isnt saying anything”,这里的白宫实際上指的是美国总统,但这样的转喻已经被广泛接受了。又如中文中的“今天我不想吃食堂,那里不好吃”,句中的“吃食堂”的表达也被广泛接受,食堂事实上是“食堂饭菜”转喻后的虚拟指称,以地点代替了内容。

    综上所述,虚拟性普遍存在于指称的方方面面。如光杆复数名词、名词的无指性、指称分裂等各种情况下都有虚拟性的体现。我们应重视指代中的虚拟性,正确理解句子中的逻辑冲突和先行词与回指不一致等情况,避免产生语义上的误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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