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大学生在线学习与非智力因素的培养研究
樊云云
摘 要：非智力因素是大学生综合素质结构的重要组成，也是检测在线教学成果和学生发展的方式之一。为了解疫情期间大学生在线学习模式对非智力因素发展的影响，文章通过电子问卷和远程访谈对4128名大学生开展调查，结果显示：在线学习期间，大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发展不明显，情绪、学习动机等方面发展水平有所降低。在对学生的非智力因素培养有显著负向影响的因素进行多元回归分析后，提出未来在线学习培养非智力因素的策略：加强在线教学培训，提高教师对在线教学平台的熟练度和线上教学水平;科学设置在线课程门数，增加课程资源的丰富性;搭建易用性在线教学平台，切实保障良好的网络环境等。
关键词：在线学习;非智力因素;教师在线教学;在线课程;在线使用平台
中图分类号：G645 ? ? ? ?文献标志码：A ? ? ? ? ?文章编号：1673-8454（2021）02-0062-05
一、問题提出
学生在掌握知识的认识过程中，不仅是智力因素在起作用，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也在发挥作用，即非智力因素。“非智力因素”（Non-intellual Factor ）这一概念是由美国心理学家亚历山大（W.P.Alexander）于1935年提出的[1]，韦克斯勒（D.Wechsler）于20世纪中期对其内涵做了概括[2]：非智力因素是智力活动的必要组成部分，其作用可以从简单到复杂的各种智力因素水平中得到反映，虽然不能完全代替智力因素的功能，但可以制约智力因素的发展[3]，主要有兴趣、意志、动机、情感等因素[4]。近几十年来，国外教育家与心理学家着重通过实证研究探讨非智力因素与学业成就间的关系，如拉扎勒斯（A.L.Lazarus）在20世纪中期对高中生的调查结果显示：对阅读和写作感兴趣的学生组，语文成绩要优于智商高的学生组[5];路易斯（Maciver Luis）等研究者于1974年探析了58所苏格兰高中非智力因素与学业成绩的关系，表明学生的愿望在决定学业成绩方面比社会阶层更重要[6]。国内最早引起热烈反响的是燕国材教授于1983年发表的《应重视非智力因素的培养》，随之引起学者们研究非智力因素的高潮[2]。1987年，吴福元对238名大学生进行了关于智力因素与非智力因素的追踪测验，结果显示，相比智力因素，非智力因素对大学生学习成绩影响更大[7]。近年来，杨志强和贾高鼎等人对非智力因素的相关研究也证明了以往研究结论[8][9]。通过文献整理发现，关于大学生非智力因素的研究虽不罕见，但主要集中在理论层面的价值诠释[10][11]、因子结构体系的构建[12]、高校管理与课程教学等方面[13][14]，鲜见从实证出发去测评当前大学生群体的非智力因素的发展。
疫情期间，全国高校积极响应、认真贯彻落实“停课不停教、停课不停学”[15]，在线教学迅速成为了疫情防控之下教育防控的主角[16]，也成为学者们关注的研究热点，主要探讨了学生在线学习的过程及状态，即学习行为、学习内容、学习方式等方面的相关研究[17-20]，鲜有学生对自身在线学习心理评价的研究。在线上学习影响学业的相关研究中，研究者多聚焦于学生的学习效率、学习投入及学习满意度等方面，如朱连才等对6709名大学生调查发现，学生对在线学习的整体满意度良好[21];饶爱京等对4841名大学生问卷调查发现，大学生在线学习投入整体不高[22]。显而易见，研究者们更关注在线学习对学生智力的影响，而对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影响研究尚有欠缺。疫情期间，大学生主要以线上学习为主，非智力因素的发展作为可以检验在线教学成果与学生发展的方式之一，本研究通过调查统计，主要考察以下几方面问题：经过一学期的在线学习，大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发展现状与变化如何？在线学习过程中，学生的非智力因素会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以期为高校管理者和任课教师未来开展线上教学提供参考建议。
二、研究工具和数据
1.研究工具
本研究选取自编问卷“大学生线上线下学习经历调查问卷（本科生版）”的部分题项，包括大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变化以及影响非智力培养的因素。“非智力因素的变化”可以了解大学生通过线上学习，在情绪、学习动机、学习目标、学习态度及学习主动性等方面的变化，共五个题项，均采用李克特五点计分法。“影响因素”是用来分析学生在线学习经历对非智力因素发展的主要影响因素，该部分共有35个题项。对所有选取的题项进行信度分析，Cronbach's alpha=0.973，表明问卷信度极好。并对问卷进行了KMO和巴特利特检验，结果显示KMO系数值为0.977，Bartlett's球形度检验值为279733.935，符合显著性水平（P=0.000），表明所选题项有极好的结构效度。
2.经验数据
本研究的经验数据皆来自于S师范大学。在疫情发生之前，样本校未正式开展大规模的线上教学活动，本次调查能够最大程度上获取学生线上学习后非智力因素的变化数据。在本研究中，通过在线问卷调查共收集到4128份有效样本数据，其中大一学生1280人，占样本总数的31%;大二1330人，占32.2%;大三1518人，占36.8%。由于毕业年级忙于毕业事宜，组织、参与线上教学活动较少，暂未列入总数据样本中。总体而言，样本结构良好，能够反映出样本校学生线上学习后非智力因素的发展状况及变化。
三、结果分析
1.大学生非智力因素总体上处于较低水平，情绪和学习动机得分最低
从表1中可以看出，大学生非智力因素总体上处于中等以下水平，均值为2.906，低于理论中值3，其中学习目标均值最高，为3.05，学习主动性与学习态度次之，学习动机、情绪的均值最低，分别为2.86、2.54，且均低于理论中值。
由表1还可以发现，大學生经过在线学习后，非智力因素整体上呈现出正态分布的变化趋势。在“情绪”这一指标上，认为自己情绪变得“有些急躁”的学生有1324人，可见在线学习经历对近1/3的学生情绪产生了消极影响。在“学习目标”“学习态度”“学习主动性”这三个因素上，表示没有体会到“任何变化”的学生所占比例最高，均值稍高于理论中值3，这表明在线学习经历对学生这三个指标会有一定积极作用，但效果很微弱。按照教育学与心理学的一般规律，采取变换的方式呈现教学内容有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进而激发与维持学生的内在动机。可事实上，在线学习对于学生的学习动机培养并没有良好的效果，认为自己学习动机“没有变化”的学生占比达38.2%，认为“有所降低”和“有所提高”的学生比例持平，均为23.7%，“明显降低”的学生比例高于“明显提高”的学生比例，这组数据表明了在线学习对于学生学习动机的培养效能较低。综上所述，为实现“停课不停学”，线上教学模式正式进入大学生课堂，但线上学习对于学生的情绪与动机的培养作用不增反降，对于学习目标、学习态度及学习主动性的功用并不突出。
2.大学生非智力发展的影响因素分析
个体的智力因素绝大部分取决于生物学遗传特征，非智力因素则主要依赖于后天培养。作为大学生学习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非智力因素必然受到学习过程中其他环节的影响。在在线学习经历中，哪些因素对大学生非智力因素存在着重要影响以及有多大程度的影响？本研究将从教师在线教学行为、在线课程的特点以及在线学习平台使用等三个方面，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探究教师、课程、平台三个主体的维度对于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影响。
（1）教师自顾自讲课、对线上教学平台的操作熟练度显著影响学生非智力因素发展
大学教师的主要任务就是教学工作，教学内容、手段和方法应随着社会和科技的进步不断更新和提高，科学的教学方式不仅要达到认知要求的基本条件，还要促进学生优良的非智力心理品质的形成和发展。据以往研究显示，线上教学和线下教学对学生的学习效果没有显著差异[23]，那么对于学生的非智力因素是否也有一样的结论？多元回归分析显示，部分在线教学行为会对学生的情绪、学习动机、学习目标、学习态度与学习主动性等非智力因素产生影响，见表2。
由表2可知，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自顾自讲课行为会对学生的情绪变化产生显著影响，决定系数R2为0.054。影响学生学习动机的因素有教师对线上平台的熟练度、自顾自地讲课、设置有趣环节吸引学生注意力，决定系数R2为0.061。对于学生的学习目标而言，教师自顾自讲课行为与及时进行课堂管理对学生的学习目标有显著负向影响（P<0.05），推荐学习参考书对学生树立更明确的目标有积极作用（P<0.05）。对于学生学习态度而言，教师对线上平台熟练度、教师自顾自讲课与推荐学习参考书对其有显著影响（P<0.05），这三者可以解释学生学习态度变量总变异的7.6%。学生学习的主动性会受到教师对线上平台熟练度、教师自顾自讲课与设计有趣教学环节等因素的影响，决定系数R2为0.069。综上所述，在线教学课堂中，教师自顾自讲课、对平台的熟练度、设计有趣教学环节、推荐参考书目等对学生的非智力因素发展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2）在线课程资源的丰富性、课程门数及网络环境显著影响学生非智力因素发展
在线课程是学生在线学习的主要内容，对学生非智力因素也有显著影响（P<0.05），由表3数据可以发现影响大学生非智力因素发展的因素集中在课程资源的丰富性、课程门数及网络环境。其中，在线课程的门数会对学生非智力因素产生显著负向影响（P<0.05）。一般来说，高校各专业每学期课程门数控制在5～7门更为适宜，课程门数过多会大幅度减少学生自学的时间，从而影响学生学习的深度或导致负担过重影响身心健康[24]。从本次调查数据分析来看，近40%的学生在线学习课程的门数在7门以上，还有部分专业学生的课程数目在10门及以上，如大二年级的汉语言文学、生物科学、地理科学等专业的学生。
在线课程资源的丰富性是正向影响学生各个非智力活动的重要因素（P<0.05），学生评价其影响力得分均值为3.66，也证明了课程资源丰富性的重要影响作用。同时，在线学习过程中，良好的网络环境对学生非智力因素也有较大积极影响力（P<0.05），会更容易发展学生的个性、形成平和的学习情绪、树立明确的学习目标、激发学习主动性。总体而言，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培养受课程资源、课程数量及课程网络环境的影响较大。
（3）在线学习平台的易用性对大学生非智力因素具有更大的影响
以学生对在线学习平台的评价为自变量，学生各个非智力因素为因变量，进行多元回归分析，探讨学习平台对于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影响，数据结果见表4。学习平台的易用性对学习动机、学习目标和学习态度均有显著影响（P<0.05），这与黄龙等人的研究结论一致，在线学习平台的易用性对在线学习行为具有积极的影响[25]。
总体而言，学生对在线学习平台的体验会影响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发展。教师在线教学过程中，学生的各种心理因素都在起作用，教师可以充分利用教学平台的优势特征，如在线学习平台的易用性，对学生的非智力因素产生积极影响。
四、对策与建议
自党的十六大会议召开以来，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和发展需刻不容缓执行的重要战略任务就是“培养拔尖创新人才”，完成该项任务不仅需要加强大学生在知识和能力方面的基础，更要加强学生动机、兴趣、情感、意志、个性等非智力因素的培养[26]。在线教育不仅仅作为疫情防控期间的应急举措，也将会是高等教育的新形态。在这种新模式下，学生的非智力因素培养凸显出一定不足，主要体现在：经过线上学习，学生非智力因素水平较低，情绪容易急躁，学习动机有所下降，在线学习对学习目标、态度、主动性等因素缺少明显影响力。这些问题与教师在线教学行为、在线课程设置、在线学习平台等因素密切相关，笔者认为可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1.提高教师对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培养力度
教师在在线教学过程中着力提升学生智力发展的同时，非智力因素的培养也不容忽视。首先，教师须注重教学方法的多样性与灵活性，除了讲授法，还可融入自主性教学法与研究型教学法，教师指导学生参与课题项目，或进行自主性创作活动，培养学生树立学习目标和增强学习意志力。其次，教师要尽量保证对学生学习动态的实时监测，通过多交流、多沟通来切实体会学生的学业情绪与态度，及时对教学内容和方法作出调整，或对个别学生进行课下指导，而不是视而不见、听之任之。最后，还需注重改善师生、生生互动效果，增强学生在线学习临场感。线上课堂中，任课教师可与更多的学生进行视频/语音连线，特别是鼓励内向或语言表达较差的学生多发言。创设更加易于学生之间交流、表达的任务情境，在线上开展小组讨论、经验分享、作业互评、提出问题、项目报告等活动，提升学生在线学习主动性和口语表达能力。
2.加强在线教学培训，提高教师的信息化教学素养和线上教学水平
高校应定期组织任课教师进行在线教学培训，如通过混合式教学工作坊、云朵课堂、智慧树等在线教育平台进行专业知识和技能培训，继续开展“网络学习空间人人通”专项培训，为教师及时更新教学观念、改善教学教法提供技术指导和教学指导服务。此外，教师自身也需熟练操作多款在线教学平台，为顺利完成教学任务提供技术支持，在遇到某平台网络直播环境与条件较差时，也可及时更换教学软件/平台而不耽误教学进度。除了在线直播教学外，教师还可以使用微信、QQ等互动聊天软件来布置学习任务、收集反馈建议或邀请学生分享学习成果。
3.科学设置在线课程门数，增加课程资源的丰富性
课程设置是培养人才的规划，是教学内容首要的问题[24]。基于数据，对大学生在线学习课程进行诊断，发现在线课程设置不合理会影响大学生非智力因素的发展。课程设置不合理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在线课程门数过多，二是在线课程资源的丰富性不足。对此，学校编写教学大纲时，不仅要做好统筹全局的工作，还要对教学内容有明确的安排，对相互联系紧密的课程做优化整合。从纵向来看，各個年级课程门数不宜差距过大，避免某一阶段课程数量过度积压;从横向来看，各个专业的在线课程门数虽有差异，但也要考虑到学生线上课堂学习时间过长而不断压缩自主学习时间，尽可能将课程门数保持在七门以内最为适宜，这样更有利于学生学习主动性的培养和个性特征的发展。此外，教师除了根据教学大纲完成基本教材任务外，还要充分利用如名师工作室、虚拟工厂、一师一优课、学堂在线等在线教育课程资源共享平台，积极向学生推荐国内外学习资源（最新科研成果或期刊书籍），推送优质精品课程视频来扩充教学内容。
4.使用易用性强的在线教学平台，切实保障良好的网络环境
首先，技术部门要对校内师生使用的第三方在线教学平台进行技术调研，如钉钉、百度云智学院、阿里云大学等，详细了解学校管理部门、任课教师、学生等用户对各个教学平台的操作体验与功能诉求，如页面简洁、功能齐全、操作顺畅、便于教学监测等，集中对各个平台进行测评与考量，选择最具操作性的在线学习平台，降低师生使用时的技术难度和负荷。其次，网络部门要在校园内实现无限网络的全覆盖，及时增加服务器和带宽的投入[27]，对网络设施硬件进行全面改造与升级，保证网络顺畅并有良好的网络环境，真正实现师生不受网络空间的局限，随时随地进行线上教学/学习，不断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和主动性，充分发挥线上学习对学生非智力因素的积极作用，促进学生综合素质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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