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学学术评论研究述评

    潘连根

    摘 要:档案学学术评论是一种重要的档案学理论研究活动。文章通过文献分析法对我国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研究和评论实践的成果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概述,并对主要的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观点进行了评析。

    关键词:档案学;学术评论

    中图分类号:G270

    Abstract: The Academic comment of archival science is an important theoretical research activity of archival science. Through the documental analysis method, this paper presents a comprehensive review of the theoretical research on our country's academic comments of archival science and the achievement on reviewing practice. It also reviews and analyzes theoretical views on academic comments of archival science.

    Key Words: Archival science; academic comments

    学术评论既是学科学术研究和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学科发展的重要动力。相比学术评价,学术评论更受学科自身建设和发展的重视。[1]档案学学术评论是一种理论研究活动,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也是档案学重要的元理论之一。

    我国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实践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档案学学术研究中是一直存在的。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国档案界先后开展过有关档案与资料的区分、档案定义、档案的分类和立卷、零散文件和积存档案的整理、文书处理部门立卷制度的推行、档案的形成规律、档案工作的性质以及档案学是不是一门独立的学科、档案学和文书学之间的关系等理论与业务问题的讨论研究。其间,出现了不少有影响的学术评论成果,如吴宝康先生的《评陆晋蘧著〈档案管理法〉》(《档案工作》1954年第11期)以及在《档案学理论与历史初探》(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1986年)一书中对民国时期的一些档案学著作的评析研究。稍后,刘文杰也出版了《中国档案学文书学要籍评述(1910-1986)》(四川大学出版社,1987年),对我国出版的档案学、文书学的各种专著、文集、教材、译著、工具书、资料选辑等200多部进行了全面的实事求是的评述。此后,档案学界开始更加有意识地开展学术评论的实践活动并着手对档案学学术评论的理论进行探索研究。

    笔者分别以“档案学”为主题并含“商榷”“争鸣”“述评”等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上进行精确检索,分别得到75条、111条、85条检索结果,再以“档案学”为主题并含“学术评论”“学术批评”等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上进行精确检索,分别得到106条、14条检索结果。可见,我国档案学界在档案学学术评论活动中是实践和理论研究并重的。经笔者初步分析,其中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研究大多是探讨档案学学术评论的概念、作用、性质、类型、标准、原则、方法以及研究现状等问题,基本上涉及了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的基本问题。主要的研究论文有李圭雄《档案学术评论功能刍议》(《浙江档案》1991年第11期)、罗力《档案学术评论研究四问》(《北京档案》1992年第4期)《档案学术评论功能研究与类型划分》(《湖北档案》1992年第5期)、罗洪恩《档案学术评论理论构想》(《中国档案》1996年第4期)、李财富《关于档案学术评论若干问题的思考》(《档案学通讯》1997年第2期)、马仁杰《论档案学术评论的作用》(《档案与建设》1999第1期)《关于档案学术评论的若干问题》(《档案学研究》1999年第3期)《再论档案学术评论》(《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2期),至于有关档案学学术评论研究的学术著作,主要有陈永生的《档案学论衡》第九章“档案学术评论”(中国档案出版社,1996年)、严永官的档案学术评论专著《档案学术评论概要》(中国档案出版社,2006年),以及王协舟的《基于学术评价视阈的中国档案学阐释与批判》(湘潭大学出版社,2009年)。(下文凡涉及以上论著的,不再一一注明,仅注明著作页数。)

    1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研究成果述评

    1.1 档案学学术评论的概念内涵。目前主要有以下几种认识:“档案学术评论是指对以档案学文献为中心的一切档案学现象的阐述、分析和评价”(李圭雄);“档案学术评论是从宏观和微观的角度揭示档案学研究成果的优与劣、好与差、经验与教训,衡量档案学揭示档案现象及其规律真实程度的一项工作”(罗洪恩);“所谓档案学术评论,指的是对档案学研究中的现象或事物(包括论文、专著、译著、教材、文集、档案史料出版物)及著名人物的档案学思想进行评论和介绍”(李财富);“档案学术评论是指研究者遵循一定的学术规范,对档案学术研究领域中已经发生的各种学术现象和各类有关学术研究成果进行研究,并发表评论、推介和批评的学术研究成果”(严永官,P12)。

    尽管上述定义本质上大同小异,但细究起来还是有一些问题。如目前我国档案学界一般都称之为“档案学术评论”,但学术评论都是针对一门具体学科而言的,学术评论理论又是该学科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因而笔者认为称“档案学学术评论”更为科学。又如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对象,“事实上,档案学术评论的对象范围旁及档案学的理论思潮、流派、运动等一切档案学现象,而不是单纯地评论档案学文献。只不过由于档案学的研究成果最终要以著作、论文或其他文献形式表现出来,因而档案学术评论也总是以具体的档案学文献作为评论的中心而已。”(陈永生,P211-212)

    1.2 档案学学术评论的作用或功能。目前主要的有以下几种认识:“档案学术评论应具有评价、导向、介绍、分析和预测等功能”(李圭雄);档案学术评论的功能或作用包括导向功能、报道功能、推广功能、情报功能、调节功能。或者从总体上说可以概括为批评与倡扬、综合与推广,但具体而言可以归纳为导向功能、纳入功能、情报功能、推广功能(罗力);档案学术评论的功能可以归纳为情报交流、引导方向、扬真匡谬(陈永生,P214-216);档案学术评论的作用,一是坚持“双百”方针,发扬学术民主,活跃学术气氛,提高档案学水平的需要,是促进档案学走向成熟和繁荣的催化剂。二是作者与读者之间相互沟通的桥梁(罗洪恩);档案学术评论的作用,一是推动和促进档案学理论体系的成熟和完善;二是推广和介绍档案学研究的优秀成果;三是对档案学研究具有导向作用;四是推动“双百”方针的贯彻;五是有利于鼓励和调动档案学评论者的積极性和创造性;六是对档案学研究成果可以拾遗补阙(马仁杰);档案学术评论具有介绍、分析、导向、沟通、提高、规范功能(严永官,P40-45);档案学术评价的基本功能有推介导读、分析甄别、价值导向(王协舟,P39-44)。

    关于档案学学术评论的作用或功能,是可以从不同角度来认识揭示的,上述观点都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有的学者将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功能与作用等同,从科学严谨的研究来讲,这是值得商榷的。事物的功能和作用是两个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的概念。功能是由事物内部要素结构所决定的效能,是事物内部所固有的;作用则是事物与环境发生关系时所产生的外部效应。因而,功能是作用产生的内部根据和前提基础,同样的功能对外界的作用,由于与环境的互动方式不同,既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负面的。

    1.3 档案学学术评论的性质。目前对于档案学学术评论性质的研究较少,主要有三种观点。

    档案学术评论是一种创造性的科研活动,档案学术评论之理论是档案学基础理论之一,是档案学学科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罗洪恩);档案学术评论具有学术研究的一般属性,又具有其自身固有的特殊属性。一是对已有成果的依附性,这种依附性表现在评论主体对已有成果具有明显的依附性,评论主体对于所评论的成果具有明显的针对性,以及要科学地选定评论对象。二是客观评述性。客观性是指在开展档案学术评论的过程中,要坚持一切从客观实际出发,评述性的论述是档案学术评论主要的、基本的论述方法。三是理论研究性。主要体现在对评论对象的研究以科学选定评论对象,对已有成果的成败得失之研究以明确评论的具体内容目标,对原成果所涉及的领域做开拓性研究(严永官,P14-25);档案学术评论既具有学术研究的属性,同时它也有自身特殊的性质。一是对已存在成果的依赖性,二是客观评述性,三是理论创新性(马仁杰)。

    罗洪恩显然没有真正揭示出档案学学术评论的性质,且将“档案学术评论之理论是档案学基础理论”作为学术评论性质来揭示也不科学。马仁杰的观点基本上与严永官类同。笔者认为严永官对档案学学术评论性质的揭示是较为全面正确的,但有一点是不大苟同的,即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客观性并非学术评论所特有,“客观性是任何科学研究都必须遵循的原则。这一原则要求研究者对客观事实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而不能带有个人的主观偏见或成见,更不能任意歪曲或虚构事实”。[2]因此,笔者以为客观性是所有学术研究必须遵循的原则,作为档案学学术评论的特性揭示并不成立。同理,理论研究性也是所有学术研究共有的性质,尽管他提出的初衷是为了纠正目前学界有些人认为学术评论成果不算理论成果的错误认识,提高学术评论成果的科研地位。因而笔者认为档案学学术评论的特性就是对所评成果的高度依附性和评论方法的评述性,这是学术评论所固有的性质。

    1.4 档案学学术评论的类型。关于档案学学术评论类型的认识较多,主要有以下几种:根据档案学术评论文章本身的特点可以分为综合性评论、专题性评论、商榷性评论、专指性评论、书评,根据评论方式的不同可以分为吹捧型、礼节型、权威型、平衡型、悬浮型、情报型。或者根据评论对象的不同分为综合性评论、专题性评论、出版物评价、特指性评论、人物评论,根据评论文章的不同风格分为权威性评论、批评性评论、情报性评论、吹捧性评论(罗力);根据评论对象的范围和特点,分为综合性评论、专题性评论、专指性評论三种类型(陈永生,P218-224);档案学术评论的内容极其广泛,主要包括评论档案学专著(包括译著、教材、文集)、评论档案学观点(论点)、评论档案学现象、评论档案学思想、评论档案史料出版物(李财富);按档案学术评论的表现形式分为学术商榷文章、档案专业书评、大讨论、学术小品,按档案学术评论针对的内容分为整体式(指的是学术评论所涉及的是被评论对象的全部或绝大部分)、局部式(指的是学术评论所涉及的是被评论对象的某些部分,即针对的是原成果中的闪光点或不足和谬误之处)、针对基本观点,按学术评论的总体评价角度分为推荐性评论、批评性评论、分析性评论、综述性评论(严永官,P45-78);按档案学术评论的表现形式分为学术商榷类文章、档案专业书评、档案学术论坛等形式,按档案学术评论针对的内容分为整体式、部分式,按档案学术评论者对评论对象的褒贬态度分为推荐性评论、批评性评论、分析性评论(马仁杰);根据评价选择角度的不同分为内容评价与形式评价,根据评价内容涉及对象的范围分为综合性、专题性与专指性评价,根据评价主体及其评价目的的不同分为个人评价和社会评价(王协舟,P32-39)。

    由上可知,档案学学术评论类型的这种多元划分,是由档案学学术评论对象、内容及方式的多样性决定的,同时这种多元划分也有助于我们多角度把握和认识档案学学术评论。当然上述观点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值得商榷。

    罗力关于档案学术评论类型的一种划分标准是“档案学术评论文章本身的特点”指代不明,同时他将吹捧型作为档案学术评论的一种类型也是不妥的,因为尽管事实上确实会存在这样的学术评论文章,但这种本身是要批判的不当评论,实在不应将它列为一种类型。同理,将“批评性降低到最低程度”的礼节型评论、“感叹多于实在、幻想多于现实”的悬浮型评论、“半斤八两”的平衡型评论等都是学术评论中的不良现象,将它们列为档案学术评论的类型,是要误导档案学学术评论者的,以为学术评论是可以那样写的。李财富根据档案学术评论的内容来进行类型划分,将其中一种类型概括为“评论档案学现象”,但笔者觉得用词不够贴切。尽管他在论文中指出“档案学现象”是特指“档案学研究中的各种带有普遍性、倾向性的现象”,但由于“档案学现象”一词含义太广,其余类型都可包含在内,因而会给人造成费解。陈永生的划分相对较为科学,但从严密的逻辑角度看,将综合性、专题性、专指性评论并列是有违逻辑的。笔者认为,可将档案学学术评论类型划分为综合性评论、专门性评论(包括专题性评论、专指性评论),如此表述在逻辑结构上更显严密。严永官的划分也有类型相互交叉的问题,如“档案专业书评”中也有可能是商榷性的文章,“大讨论”肯定是讨论者相互商榷的。至于所谓的“学术小品”,笔者是不认同将其作为一种学术评论文章的,主要原因是学术性较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术评论研究成果。至于马仁杰的观点由于和严永官的类同,不再重复分析。

    1.5 档案学学术评论的标准。目前主要的观点有以下三种:档案学术评论的标准有创新性、实践性、社会历史性三种标准(罗洪恩);档案学术评论标准有政治性、创新性、实践性、学术性、历史性五种标准(严永官,P79-92);档案学术评论的标准应当包括评论对象内容的标准和评论对象形式的标准,衡量评论对象内容的标准有政治性、科学性、学术性、实用性、历史性、个性等标准,衡量评论对象形式的标准主要包括装帧设计、印刷质量、表达方式和版本等(马仁杰)。

    标准是衡量事物的准则。档案学学术评论标准就是评论者在评论活动中应用于所评对象的价值尺度和界限。明确档案学学术评论的标准,有助于评论者对所评学术成果进行全面的分析评价,并把握好评价的尺度。为此,笔者对上述各种观点作适当的分析说明。

    严永官提出的评论标准中纳入政治标准是没问题,因为正如李慎明所说,尽管“政治与经济一样,都是社会的客观存在,而学术则是对客观存在的反映,经济、政治可以说都是学术认识的对象。在这种意义上讲,政治与学术分属不同的领域,所以不能混为一谈”,但是,“在阶级社会里,政治离不开学术,政治需要学术为之服务;学术也离不开政治,学术需要政治保证方向。政治既是经济的集中表现,又必然反映到文化的上层建筑,并成为文化上层建筑的灵魂。这样学术也就需要有一个政治标准”。“在学术研究中,政治标准与学术标准是分不开的,二者相互统一、共同存在、共同起作用。”因而在学术研究中必须坚持“政治标准与学术标准相统一”。[3]这不会像有些学者所认为的“过分强调政治标准,不利于良好学术风气的培养”。尽管学术界对于“政治”概念的内涵多有不同认识,但严永官对于政治性标准中“政治”概念的理解显然是一种“泛政治观”,他将档案学术成果是否符合我国档案事业的需要,是否对档案工作和档案事业具有推进作用都纳入了“政治性标准”之中,这是值得商榷的。

    马仁杰提出的内容和形式的标准看似较为全面,但形式标准在学术评论中一般是不太关注的,很少涉及,如此提出的意义也不大。至于内容标准中,个性标准明显不是针对评论对象的,而是针对评论者自身的,正如他自己在文中所说,“每位档案学术评论者都应该有自己的特殊风格。作为档案学术评论的作者,在其研究领域中应该有深刻的见解,对其评论对象应有独到的研究,切忌走马观花,或者千篇一律,枯燥乏味”。可见,个性标准并不是用来衡量所评学术成果的,不应放入评论标准之中。至于他提出的科学性、学术性标准,笔者以为还是需要作一些补充说明。正如朱大明认为,“学术”一词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的“学术”可以认为是对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创新性研究活动、研究方式及研究成果的总称,如科学研究、科学规范、科学成果都可称之为学术研究、学术规范、学术成果。狭义的“学术”,则特指对各学科领域的理论问题或非共识性知识进行专业性、学理性的研究、探讨、思辨或争论。如此,学术论文的广义学术性是指,对表述科研成果(包括应用性研究成果)的论文所具有的创新性、理论性、科学性和规范性等属性特征的总称。论文的狭义学术性特指,表述科研成果的论文在理论创新、逻辑论证、概念思辨或学理探讨方面的属性特征及其价值。在具体使用中,当指称论文内容总质量要求或评审标准时,使用广义学术性概念;当评价某论文具有很强的“理论思辨性”或“学术探讨(争鸣)价值”时,则特指其狭义的学术性。[4]可见,档案学学术评论标准中的学术性标准,如果是从广义来理解,那么自然包括了创新性标准、科学性标准,如果是从狭义角度理解,则当与创新性标准、科学性标准并列。

    至此,再看罗洪恩提出的标准,就明显不够系统全面。

    因此,可以说,“对于一项科学技术研究成果的价值评价,往往并不是用单一的标准,而是一个有内在联系、有层次结构的评价标准体系”[5]。当然,“学术评价的实质性标准只有一个,即看研究成果有无学术创新,或者原创”。[6]

    1.6 关于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原则。有关档案学学术评论的主要观点有:档案学术评论要坚持思想性与学术性相统一、现实性与历史性相统一的原则 (罗力);实事求是是指导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基本原则(陈永生,P225-230);档案学术评论应遵循的原则有坚持无产阶级党性原则、坚持实事求是原则(罗洪恩);档案学术评论应该遵循实事求是、与人为善、历史主义、以“作”为主的原则(李财富);档案学术评论的原则有实事求是、公开公平、全面慎重、尊重科学的原则(严永官,P92-102)。

    由于“标准”是“衡量事物的准则”,而“原则”则是“说话或行事所依据的法则或标准”。[7]词典中的这种循环解释,导致一般学者对学术评价(或评论)标准与评价(或评论)原则的不分,甚至有时笼统称之为“标准原则”(或“原则标准”)。如档案学术评价原则标准包括政治性、科学性、求实性、创新性、实践性五个方面(王协舟,P25-32)。其实细究起来,“评论标准”强调的是評论什么,“评论原则”强调的是如何评论,即标准是衡量事物的准则,原则是观察、处理事物的准则,两者还是有所区别的。如此看来,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原则可以有不同的表述,但要体现逻辑严密性。如实事求是原则,事实上就包含有历史主义、公开公平、全面慎重、尊重科学等涵义。实事求是也是无产阶级世界观的基础。因此,笔者认为档案学学术评论最重要的基本原则就是实事求是原则和与人为善的原则,以此强调评论的内容是客观的,评论的动机是纯洁的。

    1.7 关于档案学学术评论的方法。有关档案学学术评论的方法主要的认识有:由于档案学术评论涉及档案学的各个方面并有多种类型,因而评论的方法必然是多元化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比较方法和历史方法(陈永生,P230-233);档案学术评论的方法,一是最高层的哲学方法层,即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方法的指导下,应用分析与综合方法、归纳法与演绎法、类比法等。二是中间层的一般科学方法层,它普遍适用于一般的科学研究(包括档案学术评论),如系统论方法、信息论方法、控制论方法、数学方法、调查方法、实验方法等。三是最基础的专门方法层,但由于关于档案学术评论理论的研究在我国刚刚起步,尚未形成档案学术评论的专门方法(罗洪恩);档案学术评论从属于档案学术研究的范畴,所以档案学术研究的方法自然也就成了档案学术评论的基本方法。档案学术研究方法是多元的,主要有哲学方法(包括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辩证唯物主义方法)、逻辑方法(包括分析与综合方法、归纳与演绎方法)、比较法、调研法、定量定性分析法等(严永官,P222-231);档案学术评论的方法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哲学方法;二是科学研究的一般方法,即适用一切学术研究的方法,如系统论、信息论、调查法、实验法、控制论等;三是档案学术评论的专门方法,但至今尚未形成具有自己学科特色的具体方法(马仁杰);档案学术评价的具体方法很多,常用的有同行专家评价法、计量评价法、历史方法、比较法和调查法(王协舟,P44-48)。

    笔者认同以下观点,即档案学学术评论属于档案学学术研究范畴,因而档案学学术研究的方法同样适用于档案学学术评论,且评论的具体方法是多元的。但对于这众多的研究方法如何构筑起一个档案学方法论体系的有关问题,笔者已在《关于档案学方法论体系的思考》(《浙江档案》2007年第11期)一文中进行过阐述,在此不再赘述。

    可見,我国已初步建立了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的知识体系,但理论研究中依然存在不少问题,主要表现在有关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的相关问题还缺乏统一的认识。因而,随着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的进一步开展,需要不断总结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实践经验,加强对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的研究,从而深化和完善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体系。

    2 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述评

    2.1 从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自身开展情况来看,虽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还需要进一步加以发展。从前述笔者有关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研究情况述评来看,尽管目前我国已经初步建立起了档案学学术评论的理论知识体系,但在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基本理论方面还存在诸多争议,需要进一步加强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的研究,从而更好地指导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的开展。

    从档案学学术评论的实践活动来看,尽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档案学学术研究中一直存在,诸如各种具体学术问题争鸣、档案学书评、著名档案学者思想评价等等,都有所体现,但总体上来说,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与档案学研究的发展还有一定差距,表现在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成果不仅数量较少而且质量也不够高,同时也缺乏有组织的专门学术评论活动,自发进行的较多,没有形成一支较为稳定的档案学学术评论队伍。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的欠缺,也反过来影响了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的深度研究,使得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研究浮在浅显的层面。因此,加强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的开展,不仅对档案学学术研究能起到促进作用,而且也为档案学学术评论理论的研究提供充足的经验素材。

    2.2 从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所处的环境来看,由于对档案学学术评论的作用认识不足,甚至还有质疑档案学学术评论成果的学术研究属性的,且缺乏专门的档案学学术评论期刊,现有档案专业刊物也很少有开辟固定的学术评论专栏的,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基本上处于自发零散进行的状态。这种对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缺乏足够的重视,导致档案学学术研究不能很好地在交流中发展,在争论中提高。

    2.3 从档案学学术评论者的心理、能力因素来看,开展档案学学术评论障碍不少。从档案学学术评论者的心理因素来看,尽管大多数人都能认同有必要开展档案学学术评论活动,但也有些人不自觉地把正常的学术评论活动看成是一种找茬或攻击行为,所以害怕被人批评也就回避批评别人。“档案界一部分同仁感到著书收益大,对扬名、评职称、提高自己在档案学某一领域的地位等均有好处,而写评论文章则费时费力不讨好,往往容易被人误解。不同层次的人对撰写档案学术评论文章存在着不同的心态:一些权威人士、理论造诣高的专家、学者不愿写,怕有一锤定音之嫌;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敢写,怕有不知天高地厚之嫌。所以,愿意问津档案学术评论的人很少。”(马仁杰)而且我国档案学学术圈较小,大家都不愿或不想伤彼此的感情,因而导致不少档案学学术评论活动都是抱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态来进行的,“一团和气”,缺少不同学术思想观点的激烈交锋,难以形成“百家争鸣”的局面。

    由于档案学学术评论同样是一种学术研究活动,因而需要学术评论者具有较高的专业知识素质和理论思维能力,才能对评论对象进行深度的分析和评述。特别是对难度较大的评论对象如档案学学术著作、档案学思想流派等,更是如此。因此,对于一般的档案学研究者而言,要开展高质量的档案学学术评论活动是有一定难度的,或者会有畏难情绪。

    档案学学术评论实践活动的这种现状,导致现有的各种档案学学术研究成果“鱼龙混杂”无法区分,也无法及时对档案学学术研究中出现的问题进行纠正,从而导致档案学学术研究的“自娱自乐”,从而影响档案学的进一步发展。因此,要健康推进档案学学术评论活动,需要学术宽容和学术批评并行。

    注释与参考文献:

    [1]学术评价、学术评论与学术批评由于具有一定的共性,因此在使用上存在着一定的随意性,有时不作严格区分。但笔者以为,学术评论与学术批评一般可看作同义词,但严格意义上说,学术批评包含在学术评论之内。学术评论、学术批评从广义上说也是一种学术评价,但从狭义上说是有区别的。

    [2]袁方.社会调查原理与方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11.

    [3]李慎明.坚持政治标准与学术标准相统一[J].求是,2015(14):21-23.

    [4]朱大明.学术论文的“学术性辨析与鉴审”[J].科技导报,2013(5-6):116.

    [5]孙广丽,孙广义.浅论科学研究成果的价值评价[J].社会科学论坛,2003(6):91-93.

    [6]仲伟明.关于人文社会科学学术评价的几个问题——从学术评价的实质性标准谈起[J].学术界,2014(7):41-52.

    [7]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M].上海,商务印书馆,2005:89,1676.

    (作者单位: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中国语言文化学院 来稿日期:2018-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