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小学生表达能力培养的慢语文例谈
葛莉，安徽省宿州市第十二小学高级教师，安徽省特级教师，宿州市学科带头人，安徽省十佳青年教师，市优秀教师，区中小学幼儿教师培训“国培计划”专家库成员。曾获安徽省青年教师教育教学技能大赛一等奖，多节课例获全国省市级优质课一、二等奖。发表论文十余篇。
置身于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传统的中小学语文教学日渐式微，一时间“百度”多了“己度”少了，喊叫多了涵咏少了，逼问多了巧问少了，越位多了品味少了，做样子的多了做功课的少了。如果学生每天做什么都像走马灯、连珠炮，如陀螺般地旋转，感觉麻木，感受的只是浮光掠影，那么他们能表达出什么呢？即使能表达，又有多少真情实感呢？我国语言文字的属性以及传统语文教学的精义，都要求教师放慢教学速度，在语文课堂上细教观察、慢教品味、善教表达，以“慢”引导学生发现美、体验美、表达美。
一、乐教学生细细观察
以人教版统编教材小学语文三年级上册第五课《铺满金色巴掌的水泥道》为例。教师问学生：同样是背着书包上学，同样是走着水泥道，我们对水泥道的感觉是平常的、冰冷的，可为什么作者却说“我第一回觉得，门前的水泥道真美啊”，我们一起再读一读课文，看看这是出于什么原因。学生齐读课文“我背着书包去上学时，天开始放晴了……我第一回觉得，门前的水泥道真美啊”，之后，陆续举手发言。
生1：这篇课文就是写上学路上，可他为什么能发现这么美的树叶，这么好看的水泥道？写出这么多的感受呢？
师：一连串的问题把老师也难住了，谁能解答他的疑问？
生2：因为“我”走得很慢，“我”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一片一片仔细地数着树叶。
生3：“我”观察得比较认真，近距离地接触，才能看到落叶熨帖地、平整地粘在水泥道上。
生4：“我” 用心感受，觉得水泥道像彩色的地毯，特别的美。
师：（对生1说）同学们的回答，你满意吗？其实这么美的水泥道，作者也说“第一回觉得”，这说明，尽管这路一直这么美，但是“我”以前没有注意，没有用心体会，所以从来没有发现它美。这就像艺术大师罗丹说的“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们一起找一找生活中的美吧。
生5：老师，我的一天太單调了，每天早晨喊我起床的先是闹钟，然后是妈妈“快点快点”的催促声。“快点起床”“快点洗漱”“快点吃饭”“快点上学”“快点写作业”“快点睡觉”……我的一天就在妈妈的唠叨中过去了，哪有什么美啊？（很多学生跟着附和）
师：既然大家都有同感，那咱们就一起来个挑战，拿出练习纸，列举昨天从早到晚的十件事，时间要跨一整天，最好要有那么一点点特别，或者与众不同，好，开始！（学生们开始埋头疾书）
学生写完后，教师请生1读一读自己的一天，并用投影展示出来。
（1）早上起床，吃一顿丰盛的早餐。
（2）带新的星座彩纸去学校准备下课折千纸鹤。
（3）上了三节课。
（4）中午放学站队，几个朋友找我牵手，不知牵哪个，好为难。
（5）下午上学，看见一个朋友在门口发呆。
（6）下课时，我看见后楼还在施工，就跟同桌在教室埋头做作业。
（7）回家完成作业后，看了我最喜欢的课外书。
（8）吃饭时，我们买的喜马拉雅会员到期了，好伤心。
（9）坚持读30分钟的课外书。
（10）洗澡、睡觉，做了一个香甜的梦。
教师请生1再感受一下：这真的是平淡的一天吗？并让其他学生选择其中感觉最“特别”的一件事，说一说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生6：第4件事挺尴尬，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可是好朋友那么多，他们都伸出手来，都笑盈盈的，眼中充满期待，我可不知道怎么办，我会赶紧把手背在身后。
生7：第8件事可需要动脑筋呢，喜马拉雅会员到期，暂时不能听里面有趣的故事了，好吃的饭菜也变得没有了味道，因为想着怎么缠着妈妈，讨好她，再开一个会员。
生8：第2件事心情爽，新的星座彩纸带到学校，同学们会很羡慕，想问我要一张。折出的千纸鹤一定最好看，我会送给同桌一只，让他分享我的快乐。
二、巧教学生慢慢品味
教师对学生们的发言进行了一个小结：“如果仔细去想，从每一件事中都能发现它特殊的地方。即使第3条只有“上了三节课”五个字，也会有让你印象最深的一个瞬间，比如老师讲了什么笑话，哪个同学的硬币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只要用心回忆，你一定会发现它的与众不同，抓住这一点，你就有话可说了。其实老师还有一个小秘诀，你们可以跟下面文章里的蜗牛学一学这个小秘诀。”接着，教师朗读《牵着蜗牛去散步》：“我闻到花香，原来这边还有个花园，我感到微风，原来夜里的微风这么温柔。慢着！我听到鸟儿在树梢呼朋唤友，我听到虫子在草间嘤嘤吟唱。我看到满天亮丽的星斗！咦，我以前怎么没有这般细腻的体会？”
读完之后，教师引导学生体会：因为蜗牛的慢，“我”有了从未有过的体验，感觉到风的温柔，听到鸟的和鸣、虫的吟唱，看到满天星斗，触觉、听觉、视觉全有了，多精彩！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匆匆太匆匆”，很多精彩的瞬间都在匆匆中溜走了，如果我们能慢点，再慢点，用心品味，就会发现别人常常忽略的东西。在阿尔卑斯山谷的路边，立着一块提醒游人的标语牌，上面写着“慢慢走，欣赏啊”[1]，大家读课文、写作文也要“慢慢读，欣赏啊”。
对于学生每天经历的事情，教师要巧妙地引导他们慢慢品味。极端一点的事物，往往印象更深刻，更有话题可说，一个“最”字可以带出很多花样来。让学生慢慢品味自己生活中的“最”——最喜欢的人，最爱吃的东西，最喜欢的一门课，最喜欢的一本书，当然也有一系列的“最讨厌”，也同样值得品味。例如，在慢慢品味了《我和小姐姐克拉拉》一书中“吃苹果”的故事后，学生认识到“只有事故才有故事，有了事故的故事才更加丰富多彩”。于是有学生写出了习作《练成铁头功》。
下课了，我和同学喜欢玩赛跑，谁是第一呢？我像一支被射出的箭一样飞奔起来，同学们也加大力气跑了起来。我越跑越快，一边跑一边喊“追不上我了吧！啦啦啦，我就是这么强。”可惜乐极生悲，我跑得太快了，完全没有看见前面有一个灭火器箱，结果一头撞上去了，只听见“哗啦”一声，我把玻璃撞了个稀巴烂，我也被送进医院。太幸运了，我没有脑震荡，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头隐隐作痛。不过更头疼的还在后面，爸爸妈妈像债主一样不停地追问伤情，我若无其事地说：“这点小伤不算事，因为我练成了5000年失传的铁头功呀！”一家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细细观察，慢慢品味，于是学生写出了作文《种糖果》，描述了那种小孩子才做的充满童趣的“傻事”。
爸爸说“种瓜得瓜”，我想“种糖”也一定能长出糖来。想到满树结满糖果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赶紧抓起一把糖偷偷向屋后跑去。我用小铲子刨出坑，把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埋上土还特意浇了点水，狠狠地踩上几脚，心里想着：我的糖果快长呀，快长呀，长得越多越好呀！这一天我去看了好多次，我还趴在土上听了听，糖果一点动静也没有。等第二天，我的糖果真的长了，不过长出的是一大堆蚂蚁，呜呜呜！
三、善教学生真诚表达
《菜根谭》中说：“惟大英雄能本色。”用在习作上，也可以说：最好的素材就是身边的素材，最好的表達就是本色表达。梁启超曾说：“观察的条件，头一桩，要对于所观察的对象有十二分的兴味，用全副精神注在上头。[2]”教师要引导学生主动做一些有趣的事，使他们对生活更敏感，从最熟悉、最易被忽略的事中发现新意。
例如，在学生完成了习作《我最喜欢的水果》后，教师把西瓜带到课堂上，并将几幅形态各异的西瓜写真照片投到屏幕上，让学生用三分钟的时间观察照片并分享新切的西瓜，继而再用五分钟修改自己的习作。学生把观察、品尝的发现和感受融入了习作，在夏日习以为常、平淡无奇的西瓜中品出了新奇的味道。
烈日炎炎的夏天，下班回来的爸爸总会带来一个滑溜溜的西瓜，大的像花枕头，小的像绿皮球。它穿着绿色的衣裳，上面有深深浅浅的花纹，像一位神气的大将军，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一切开，清香扑鼻，红红的果肉、黑黑的瓜子、晶莹的果汁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我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冰冰凉凉，甜津津的，真爽快呀！
又如在游戏“穿越障碍”中，让两名学生拉起一根绳子，绳子放得很低，谁能从这样的“障碍”下穿过去就算挑战成功。在挑战者穿越障碍时，其他学生全都屏住了呼吸，为他揪着心。而挑战者“钻过去”的动作，也在学生的笔下被放慢、放大了。
只见他大气都不敢喘，身子慢慢蹲下，先是双手撑地，一腿伸直，一直伸到绳子的下方，尽量把身子压低再压低。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头试探性地伸过去……当他确定有把握后，身子像小鱼那样一滑，说时迟那时快，整个人一下子就从绳子下方钻过去了。
观察是外在的，感受是内在的。学生被触及内心而产生的表达往往是最真实、最生动的。笔者告诉学生：习作也是一个人的独白，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读者。教师要帮助学生唤醒记忆，发现想要表达的“点”， 学生自然就有话可说;要通过细致观察、慢慢品味和真诚表达的训练，让学生明白“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引导学生节奏放慢一点，发现鲜活一点，体验独特一点，在语文学习中的收获就会更多一点。
参考文献
[1]朱光潜.朱光潜谈美[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9.
[2]梁启超.饮冰室文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9：3.
（责任编辑 ? 郭向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