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政府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真相

    杜学峰

    1916年6月，袁世凯在内外交困中死去。袁世凯死后，黎元洪继任中华民国大总统，段祺瑞任内阁总理。素有“段虎”之称的段祺瑞，在清末担任过统制(师长)、北洋军第二军总统(军长)，而当时黎元洪只是一个协统(旅长)。袁世凯死后，段祺瑞以北洋派领袖自居，视黎元洪为傀儡。黎元洪则要求完全行使大总统权力。两人矛盾遂起，并逐渐升级。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法、俄等国忙于参战，无暇顾及中国。在这种情况下，美、日在华展开了角逐，成为能对北洋政府产生重大影响的两大势力。

    日本支持中国对德宣战，以攫取德国在山东的所有权益。1916年12月，由段祺瑞的日本顾问西原龟三穿针引线，段祺瑞政府从日本借得总额约5亿日元的“西原借款”。1918年9月，日本提出霸占山东各项权利的要求，段祺瑞政府复照表示“欣然同意”。

    美国起初也希望中国对德宣战，但为与日本争夺对华控制权，它转而支持总统黎元洪和直系军阀冯国璋，抵制段祺瑞对德宣战的主张。“美日矛盾的暗潮反映为黎、段之间的明争，这就是民国史上的‘府院之争。”(杨大辛主编《北洋政府总统与总理》)

    1917年3月3日，段祺瑞不顾总统与国会反对，主持国务会议并通过了对德绝交案。次日，对德绝交案在送往总统府盖印时，遭到黎元洪的拒绝，段祺瑞遂出走天津，以辞职威胁黎元洪，迫使黎元洪屈服。段祺瑞回北京复职后，分别于3月10日、11日促使参众两院召开会议，并以多数票通过对德绝交案。

    段祺瑞在胁迫总统与国会通过对德绝交案后，积极推行下一步骤——对德宣战。但由于协约国只承认中国的参战权利，而无理否决中国提出的合理要求，使国民大失所望。大多数国会议员遂表示将阻止对德宣战案的通过。

    同年5月1日，段祺瑞利用“督军团”，冲击国务会议，胁迫国务会议通过了对德宣战案。在送往总统府盖印时，黎元洪表示反对，命令段祺瑞将宣战案提交国会讨论。5月10日，段祺瑞指使爪牙组织“公民团”包围正在审查对德宣战案的众议院，要求议员们当日通过宣战案，否则不准出众议院，并发生了“公民”殴打议员的情况。国会议员向黎元洪求助，黎元洪责令段祺瑞前往国会解释。议员们出于自卫，把段祺瑞围困在休息室内。于是出现了“公民团”围困议员于院内，而议员围困总理于休息室的奇观。

    不久，黎元洪通过了国会呈请，免去段祺瑞内阁总理兼陆军部长职务的命令。段祺瑞再次出走天津，煽动安徽、河南等省“独立”。黎元洪无奈之下，只好请盘踞徐州的军阀张勋出来调停，最终导致了“张勋复辟”的闹剧。

    同年7月，段祺瑞组织“讨逆军”，击败了张勋的辫子军，以“再造共和”的名义重掌内阁。黎元洪彻底失望，宣布去天津养病，从此隐居家园。

    逼走了黎元洪后，段祺瑞与继任总统的冯国璋达成暂时妥协，顺利通过了对德宣战令。8月14日，北京政府发布《大总统布告》，正式宣布对德、奥宣战。

    为尽参战义务，段祺瑞政府向“一战”战场输送了大量粮食和劳工。约有17.5万名劳工被强迫送到欧洲和中东。他们不仅担负了繁重的劳役，在战事紧急时，还直接投人同德国的战斗。据统计，约有2000名中国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