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中央台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改革

    杨波

    

    改革是发展的永恒动力。多年来，原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以下简称中央台）的每一次改革，都使节目的质量和影响力有新的跃升。从2002年初到2004年初，历时两年的中央台“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改革，同样给中央台带来了新的提升和发展。我有幸和中央台的同事们一起，参与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改革实践。十多年过去了，至今回忆起来，当年讨论改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春潮涌动

    2001年12月1日，初冬的北京寒气逼人，可通州东郊月亮河度假村的会议室里却春潮涌动，中央台工作务虚会正在这里举行。台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和各中心（室）主任齐集于此，就中央台的改革进行着热烈的讨论。大家从中央台的历史谈到中央台的现状，从地方台的改革说到中央台的改革，这些在中央台工作多年的广播人坐不住了。大家认为，中央台作为国家电台责任很大、任务很重，但面临的问题很多、困难很大，不改革，难以发展，难以承担重任。出于对中央台的热爱、对广播的热爱，纷纷要求全面推进改革，以跟上全国改革的步伐。改革从何处入手？在接下来两天的会议中，大家从节目布局、运营机制、节目覆盖三个方面分析了中央台的不足。随着讨论的深入，“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的改革思路逐渐明晰。这次务虚会是一次解放思想的会议，为中央台全面推进改革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紧接着，台领导班子召开会议，梳理了务虚会提出的改革思路，就“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改革的框架进行了研究。12月5日，中央台领导班子正式向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以下简称总局）党组进行了汇报。总局党组书记、局长徐光春说，中央台动作很快，有紧迫感，看到了机遇和挑战。非常可贵的一点是，你们对广播事业充满信心，充满热情。广播要发展、要振兴，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靠改革。从总体上同意你们“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的改革设想，总局支持你们。

    2002年1月28日，中央台工作会议在台音乐厅举行。我代表台领导班子作工作报告，向全台明确提出了“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的改革思路，确定了“节目布局、运行机制、节目覆盖”三项改革重点和“整体谋划、重点突破、分步实施”的改革步骤，以及改革中要处理好的“继承与创新、机遇与困难、导向与市场、全局与局部”四个方面的关系。报告引起全场同事的强烈共鸣。

    整体谋划

    “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改革的具体目标、具体步骤都要进行整体谋划、周密思考。台领导班子决定，由分管台领导牵头，开展台内台外的调查研究。调研组来到节目改革搞得比较好的地方台，来到高等院校，来到听众中间，躬身求教。在台内，各种形式的座谈会接连不断，各种意见相互碰撞，使改革的思路更加明确，步骤更加具体。

    中央台“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改革的三个重点：节目布局、运营机制和节目覆盖，是一个互相关联的整体。节目布局，就是要实现频率专业化。要求节目定位更加准确、更加专业、更具有自己的个性。在分众化成为潮流的背景下，如果仍固守大而全，节目缺乏特色，只会失去听众。运营机制，就是要实现管理频率化。一是加压，扩大节目部门的管理权限，给频率单位以必要的人事权、财务权，改变台里一统天下、诸事包揽的局面，使频率单位责、权、利相结合，成为高效运转的实体;二是减压，各套节目的广告由社会广告公司或由台里的广告部门代理，节目部门不再直接操作广告业务，集中精力抓节目。台里一管导向，二管服务。节目覆盖，就是要扩大中央台的覆盖面，让更多的人能听到听好中央台的广播。覆盖直接决定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实现。

    对中央台现有八套节目的整体布局实现了专业化的要求：第一套节目为新闻综合频率，呼号为中国之声;第二套节目为财经频率，呼号为经济之声;第三套节目为流行音乐频率，呼号为音乐之声;第四套节目为城市生活频率，呼号为都市之声;第五套节目为对台湾广播的新闻频率，呼号为中华之声;第六套节目为对台湾广播的文艺方言频率，呼号为神州之声;第七套节目为面向港澳和珠江三角洲地区广播的频率，呼号为华夏之声;第八套节目为少数民族语言广播频率，呼号是民族之声。这八个专业频率，代表了国家电台的声音，组成了新的廣播交响曲。

    分步实施

    整体谋划完成后，改革便进入分步实施阶段。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结合中央台繁重的日常宣传任务考虑，台领导班子决定，2002年首先完成对二、三、七套节目的专业化改革，通过这几套节目的改革经验，再推进其他各套节目的改革。

    台里对这三套节目的改革和经营方案进行了公开征集和评选。同时，对这三套节目的总监、副总监进行了公开招聘。通过竞争上岗的形式确定频率总监。频率班子成立后，即开始按双向选择的原则招兵买马。内部机构组建后，节目的具体策划便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台编委会反复认真地研究这三套节目的策划方案，并及时向总局党组作了汇报。

    2002年10月28日，面向港澳和珠江三角洲地区的第七套节目华夏之声率先开播。华夏之声从台港澳中心分离出来，整合现有频率资源，先后在广州成立了粤语编辑部，在深圳成立了普通话编辑部，节目契合服务地区经济、文化、生活的特点，受到了当地群众的普遍欢迎。后来实行分频播出，一套节目变成了两套。11月18日，以经济生活服务为特色的第二套节目经济之声正式开播。这套节目以原来的经济科技信息中心为基础，重新布局。开播以后，很快成为全国经济广播宣传的领头羊。12月2日，第三套节目音乐之声正式开播。这套节目大胆地采用了类型化流行音乐电台的模式，全力打造频率品牌。开播以后立即受到广大听众尤其是青少年听众的欢迎。开始曲中的“我要我的音乐”成为青少年的口头禅。

    二、三、七套节目改革的成功，对推进“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改革的中央台来说，无疑是一个鼓舞。台领导班子决定2003年实现其他各套节目的专业化改造。

    2003年6月16日，克服“非典”带来的不利影响，第四套节目都市之声正式开播。这套以都市生活服务为主要内容的节目突出都市性、服务性、娱乐性、互动性，给繁忙的都市增添了时尚、轻松、亲和的气氛。12月29日，第五套节目中华之声和第六套节目神州之声同时推出。这两套节目改变了重复编排的状况，定位明确，分工清晰。第五套为对台湾广播的新闻综合节目，报道最新时事，传递大陆信息，透析两岸关系。第六套为对台湾广播的文艺方言节目，充分发挥地缘、人缘和亲缘的优势，突出乡音，传递亲情。2004年1月1日，早晨3点35分，中央台第一套节目中国之声开播，这无疑是频率专业化改革的重头戏。中国之声以新闻节目为主干，全天分为早间、午间、晚间、夜间等8个板块，以36次整点和半点新闻为骨架，以30多次背景式专题新闻和谈话节目为延伸，共同构成立体推进的动态新闻模式。以新闻为主的综合频率中国之声将更好地发挥广播国家旗舰的作用。同日早晨5点，使用蒙古、藏、维吾尔、哈萨克、朝鲜五种少数民族语言广播的第八套节目民族之声开播，这套节目立足中央，服务对象地区的广播，及时把党和政府的声音传递给少数民族听众。

    至此，在中央和总局的关心支持下，全台同志经过两年的努力，实现了对原有八套节目的“频率专业化”改革。这两年，中央台大楼的一楼大厅里，不时出现节目开播的庆祝仪式。改革的结果是，节目的针对性、影响力有很大提升，受到听众的广泛欢迎。在实现“频率专业化”的同时，又实现了“管理频率化”，充分调动各频率管理的积极性，创收能力不断增强，职工的待遇不断提升，稳定了职工队伍。随着节目的改革，在总局的支持下，中央台的有效覆盖面扩大了，宣传效果增强了。在推进改革的过程中，全台同志明确目标，坚定信心，勇往直前，绝不动摇。胡锦涛总书记在国家广电总局反映中央台节目改革成果的简报上作出批示，用“可喜可贺”表达他对改革的肯定。

    齐心协力

    改革的过程，必然牵涉利益的调整。只有顾全大局，齐心协力，才能保证改革的顺利推进。

    为了便于统一管理，第一套节目中国之声把原来新闻中心、社教中心、文艺中心等所属的18个处级部门缩编成9个处室，干部的调整是一大难题。在动员会上，台里告诉大家，这次调整，是把分散由各个中心种的地合起来耕种。原来各个部门都很努力，但哪个中心都不可能考虑整套节目的品牌和风格，沟通不好还会出现矛盾和问题。改革就是在不断地自我否定中前进，不敢否定就不能前进。为了把中国之声的品牌打响，必须调整目前的机构和人员的布局，以适应节目改革的需要。在实际调整中，这几个中心的同志从大局出发，自觉服从安排，以实际行动支持节目改革。

    为了开办第四套节目都市之声，需要把转播少数民族语言广播的101.8兆赫调频频率改为中波频率，这引起了民族中心同志的不满。不少同志向台里反映，调频的声音好听，北京的少数民族同胞已经形成了收听101.8兆赫的习惯，能不能不改。台里及时与民族中心的同志座谈，告诉大家，开办第四套节目的目的是寻求新的增长点，这包括民族中心在内，大家都受益。10千瓦中波覆盖面很大，可提前在节目中介绍有关接收知识，不影响少数民族同胞收听。民族中心的同志一致表示，请台里放心，一定以台里的改革大局为重，做好频率更换工作。

    节目改革对于中央台来说，关系到每个部门、每个人，必须形成集团作战的局面。为了扩大中央台的有效覆盖，中央台提出了“503工程”的计划，就是通过与无线局和地方台的合作，在全国50个大中城市实现中央台第一、第二、第三套节目的调频覆盖。这项工作得到总局的有力支持，中央台技术部门主动承担重任，不怕困难，不怕挫折。2003年9月，天津市第一个实现了中央三套节目的调频覆盖。继而工程逐步铺开，中央台节目的调频覆盖面逐步扩大。节目改革也给管理部门的工作提出了挑战，台宣传、人事、行政、财务、党务等管理部门也积极行动起来，改变工作作风，为节目改革创造有利的条件。

    正是由于全台同志顾全大局，齐心协力支持改革，改革中遇到的矛盾、问题和阻力才能得到解决和克服，改革才得以顺利推进。至今想起这些场景，内心仍充满无限的感激。

    任重道远

    2004年1月7日，仍然是初冬，仍然在通州东郊月亮河度假村，中央台年度工作务虚会正在进行。台领导班子成员、各中心室主任、节目总监参加会议。比起两年前，会议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大家在发言中一致肯定全台推进“频率专业化，管理频率化”所取得的成绩。有的说，全台改革如滚滚洪流，令人震撼，令人鼓舞，有一种自豪感。有的说，地方台认为中央台这只睡狮醒了。对于改革的成功，大家的共同体会有三点：一是统一思想，增强信心。思想统一了，信心增强了，大家愿意改革，才能齐心协力，步调一致，改革才有可能向前推进;二是解放思想，开拓创新。解放思想是一种胆识，更新观念是一种勇气。如果我们仍把思想局限在过去的历史里，沉湎于曾经的辉煌中，不能做到与时俱进、开拓创新，这些过去的宝贵财富就会成为包袱，压得我们迈不出改革的步伐;三是稳步推进，狠抓落实。如果解放思想、开拓创新是积极的态度，那么稳步推进、狠抓落实就是良好的作风，改革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推进、才能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效。同时，大家也清醒地认识到，改革正在路上，必须乘势继续推进改革，扩大市场占有率。中央台节目的权威性、影响力不容置疑，市场占有率不容忽视。而市场占有率直接反应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上。必须寻找新的增长点，实现新的跨越，不断增强实力和影响力，不辜负中央的希望，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国广播界的龙头”。

    今年正值延安新华广播电台开播暨中国人民广播事业诞生80周年，人民广播正在融合的道路上阔步前进。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廣播工作者不忘初衷，牢记使命，继承传统，坚持改革，“中国之声”的呼号将更加响亮，人民广播事业将更加辉煌！

    （作者系原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台长）

    （本文编辑：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