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VR影像创作工作室及作品探析
丁妮 刘梅
近年来，虚拟现实（VR）已成为横跨互联网产业和泛娱乐产业、科技界和资本界的一颗璀璨新星。随着虚拟现实头戴显示技术日益成熟，虚拟现实拍摄设备更为专业、轻便，制作方法和技术的日趋成熟，使得虚拟现实技术与电影的结合成为虚拟现实内容创作领域的一个重要突破口，并预示着电影创作一个新时代的开启[1]。不仅迪士尼、福克斯、狮门影业等好莱坞传统电影巨头们纷纷进军虚拟现实电影领域，进行资本投资和VR部门的企业建构，法国戛纳电影节、美国圣丹斯电影节、翠贝卡电影节等国际知名电影节更是争相聚焦虚拟现实电影，每年播映和参赛的作品不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呈迅速递增趋势。如美国一年一度的圣丹斯国际电影节，在2014年仅有4部VR影片，到2016年已达30多部，2018年举办的威尼斯电影节VR单元入选作品已经多达40多部。这些作品几乎包含人们能够想到的任何题材：喜剧、恐怖、科幻、动画、音乐视频和纪录片[2]。
自2014年起，新兴的VR创作工作室凭借极具创意和制作优良的VR作品在各大电影节上大放异彩，同时也在众多VR应用平台获得一致好评。例如，以CG VR动画创作为主的Baobab工作室、Oculus Story工作室、Penrose工作室、Google Spotlight工作室和迪士尼公司等。此外，還有一些工作室，如Felix & Paul和PBS等，以VR拍摄创作为主，创作了众多有名的VR短片。这些国际工作室的创作团队不仅有来自电影界的知名导演和制片人，同时汇聚了大批知名艺术家、音乐家和技术专家，使得VR电影这种新媒体形式日益丰富，并逐渐被大众所熟知和接受。以下将对国际知名VR创作工作室及其代表性作品做概要介绍和剖析。
一、Baobab（猴面包树）工作室及作品
Baobab工作室由《马达加斯加》导演兼编剧Eric Darnell（埃里克·达尼尔）、前Zynga高管Maureen Fan（范莫林）在2015年共同成立，是一家VR CG动画公司，被称为“VR界的皮克斯”。Baobab工作室在2016年即获得了2500万美元的B轮融资，至今已完成了3100万美元的融资。
其首部外星人题材的VR动画Invasion！（《入侵！》）荣获艾美奖，获得了极大的好评并成为下载量最大的VR应用程序，这部影片通过VR的方式讲述了一群邪恶的外星人试图侵占地球，作为地球公民的小兔子与之斗智斗勇，将其赶跑的故事，观众以一只小兔子形象置于其中进行观看。该片时长仅6分钟，但是故事情节完整有趣，可爱的大眼兔子的形象让人印象深刻。其后，Baobab公司又推出了外星人系列的续集Asteroids！（《小行星！》），该短片于2017年在圣丹斯电影节和戛纳电影节公映，荣获Unity视觉大会的最佳VR体验奖。该片时长11分钟，以形象独特的外星人Mac和Cheez为主角，为观众展述了他们深入外太空搭救朋友的故事，而观众将作为一份子，与他们一起开启一场独特的太空之旅。Baobab的这两部前期的VR影片风格都受到了Pixar（皮克斯）CG电影的影响，画面精致，纹理细腻，色彩鲜艳，角色造型独特，真实立体，动作连贯流畅，给人一种可感知可触摸的真实感，同时又具有一种纵深的立体透视感。
在近几年推出的影片中，Baobab工作室努力尝试一种更具情感化的视觉表现。新片Rainbow Crow（《彩虹乌鸦》）结合了强烈风格化舞台灯光的视觉风格，讲述了一只有着美妙歌喉和七彩斑斓羽毛的小鸟为了解救朋友于严寒，给黑暗而冰冷的世界重新带来光明，离开家乡，踏上了冒险的旅程的故事，该故事取材于北美印第安雷纳佩部落的一个传奇故事。这部影片，与之前的皮克斯模式的作品有着明显不同，递色技术使物体的边缘线具有一种半透明的效果，与场景相融合。影片独特的视觉效果和舞台感的设计，给观众带来前所未有的视觉享受。另一部新片Jack（《杰克》），是一个关于青蛙妈妈与小青蛙（体验者角色）的互动性故事，为观众带来完全沉浸式的体验。Rainbow Crow和Jack均在翠贝卡电影节和戛纳电影节进行了展映。近期，Baobab工作室又公布了第五个项目Bonfire（《篝火》），是一部关于外星冒险的故事，影片采用实时渲染、人工智能和交互式叙述挑战技术极限，创造了以观众为主角的独特体验。
Baobab工作室的这些作品画面制作上非常优秀，采用了先进的CG制作技术（如采用了独特的光影“抖动处理”技术），在互动设计上更加重视动作交互。纵观Baobab的影片，从Invasion！中观众作为故事中的某一角色到Asteroids！中观众可以控制角色，再到Jack中观众在虚拟和现实的混合中徘徊，最后到Bonfire的观众成为故事的主角进行体验互动，Baobab工作室一直都在努力尝试，在探索新的视觉风格的同时，为观众创建最具沉浸感的叙事体验。
二、Oculus Story工作室及作品
Facebook在2014年7月宣布以2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Oculus，2015年1月，Oculus在圣丹斯电影节上宣布组建Oculus Story Studio，以创作虚拟现实叙事影片。Oculus Story工作室制作了多部优秀的VR影视作品，如Lost（《迷失》）、Henry（《亨利》）和Dear Angelica（《亲爱的安》）。
其作品Henry获得了第68届艾美奖的杰出原创互动节目奖，是首部获得艾美奖的VR影片[3]。短片讲述了一只小刺猬Henry（亨利）渴望朋友，却因为满身尖刺使大家避而远之的故事，影片利用小Henry生日宴上冷清无人的景象，许愿后因魔法而起舞的生日气球所营造的欢快气氛，以及因拥抱而扎坏气球后Henry与气球之间的紧张追逐，充分表达了Henry内心的孤独寂寞渴望朋友的情感，故事最后再以温馨的转折场面结尾，与观众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共鸣。故事情节简单有趣，情感丰富细腻。这三部作品虽然在创作上风格略有不同，但都是以叙事为主，故事线清晰明朗，带有浓厚的感情色彩，观众被置于旁观者位置，通过影片的细节上的巧妙设计，产生一种窥探式的体验，增加了深入探索的欲望，也展示了虚拟现实技术的叙事能力[4]。
该工作室于2017年5月关闭，拟通过投资的方式与全球一线工作室、艺术家、著名机构进行合作创建，继续资助虚拟现实影视。在2018年圣丹斯电影节的新前线（New Frontier）单元上，Oculus随即推出了其扶持的5部VR影视作品，包括用声音引导的警察局报案故事Dispatch（《派遣》）、VR音乐动画短片Master of the sun（《太阳大师》）、与Felix & Paul合作的太空题材的NASA（《美国航空航天局》）纪录片Space explorers（《太空探索者》）、穿越黑洞的科幻题材短片Spheres（《天体》），以及漫画题材作品Wolves in the walls（《墙壁里的狼》）。这些新作品突破了以往单一的线性叙事，题材更加宽广，观众不再是孤零零的旁观者和窥探者，而是第一人称的参与者，是VR剧情发展中的重要元素，不仅可以引起观者的情感共鸣，而且可以更好地发挥出虚拟现实这一媒介的沉浸能力。Oculus工作室尝试通过更多艺术家作品及其对VR叙事的探索，发展创新性内容的VR影片，以推动VR影视内容的发展，而且在新作品中音乐和声音在VR创作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三、Felix & Paul（菲利克斯保罗）工作室及作品
Felix & Paul是一家极具创意性的加拿大VR工作室，由导演Felix Lajeunesse（菲利克斯·拉热奈斯）和Paul Rapha?l（保罗·拉斐尔）以及制片人Stephane Rituit（斯特凡·瑞图伊特）在2013年创立。由最初的拍摄制作简单的360度视频到现在，Felix & Paul已经涉足到VR纪录片领域。在2016年，Felix&Paul完成了来自Comcast Ventures（康卡斯特风险投资公司）领投的680万美元A轮融资。
首发于2016年圣丹斯电影节的Nomads（游牧民族三部曲）是该工作室的成名作，该系列分为三集，每集记录了一个游牧部落：肯尼亚南部的马赛人、坦桑尼亚北部的巴瑶族和蒙古族（Herders，Maasai，Sea Gypsies），通过位置跟踪，真实地再现游牧部落，为濒危的少数民族文化留下了最趋于真实的宝贵影像。其VR纪录片The Peoples House（《人民之家》）斩获艾美奖的“最佳原创互动节目”奖，是一部与奥巴马夫妇一起逛白宫的纪录片，制作人员利用特制的VR摄像机和强大的后期技术将VR与白宫完美结合，带给观众一场进入“禁区”随意观察、散漫观看的非凡体验。Felix & Paul为太阳马戏团制作的4部作品也获得了不错的成绩。
2018年Felix & Paul工作室新推出了几个新的VR短片，包括长达45分钟真人实拍VR电影MIYUBI（《机器人》）、韦斯安德森的定格动画片Isle Of Dogs（《犬之岛》），以及与Oculus合作的VR纪录片Space Explorers（《太空探索者》）。其中Isle Of Dogs用木偶制作，以传统的定格动画技巧进行拍摄，讲述了在未来的日本某地，所有狗都被流放到荒岛上，一个小男孩为寻找自己心爱的宠物狗踏上漫漫旅程的故事，独特的拍摄视角，极具美感，创意无限，影片获得了第九十一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长片提名。
Felix & Paul工作室主要以VR实拍为主，精致细腻、严密周到，无论是精心设计的场景、角色细微的表情，还是审美与逻辑的结合，处处体现着专业精神，将舞台的戏剧设计元素与实拍技术相结合的方式，在纪录片中发挥名人效应，独具创意[5]。该工作室除了打造精湛的作品，还大力发展创作机制、软硬件技术以及发行和销售渠道等多方面。例如采用线上线下独家内容合作方式，将Oculus作为其独家线上发布平台，与世界知名人士和领导人合作拍摄VR纪录片;在线下，2018年欧洲最大VR院线MK2买下了Felix & Paul为太阳馬戏团制作的4部获奖作品。它集创造性解决方案和专用工具于一身，包括先进的VR摄像头系统、制作及后期制作软件和流程，并且早在2015年就成立了独立3D声音工作室Headspace（头部空间），由原Felix&Paul负责音效的专家Jean-Pascal Beaudoin领衔进行专业的音频录制、设计及处理，是全球唯一的全方位多维度的VR工作室。
四、Google Spotlight Story（谷歌焦点故事）工作室及作品
Google Spotlight Story工作室与上述三者不同，它并不是专门的VR影片制作工作室，而是一款应用，最初是由摩托罗拉创建，专注于移动端作品。2011年随着谷歌125亿美元的收购Spotlight Story工作室成为了谷歌公司的一部分，隶属于ATAP（先进技术和产品）部门，开始致力于360度视频和VR影片的创作。
Help（《救助》）是Spotlight Story工作室发布的首部短片，刚一公映就获得了广泛关注，该短片采用真人实景拍摄，将CG技术和VR实拍相结合，创建了一场震撼人心的视觉盛宴，并且采用长镜头和360度无死角的拍摄手法，创作方式独具特色，给观众一种身临其境的“纪实感”[6]。工作室的第二部VR影片Pearl（《珍珠》），讲述了一对父女以及一辆使用超过20年的老汽车的故事，在这部影片中观众以独特的视角，在欢快的歌曲和温馨的画面中追忆发生在这对父女身上的逝水流年，感人至深。该片由第87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短片导演Patrick Osborne（帕特里克·奥斯本）执导，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的提名。
随后该工作室推出了一系列VR动画短片，如Windy Day（《风中的日子》）、Special Delivery（《特殊快递》）、Buggy Night（《鸣虫之夜》）、Back To The Moon（《重返月球》）、Son Of Jaguar（《豹之子》）等，这些影片与其他VR工作室的作品相比，并不过分追求事物的纹理质感和真实效果，具有强烈的动画表现主义色彩，在场景设计、视线引导设计上都颇具特色。近年来工作室又推出了几部VR作品Rain or shine（《魔法墨镜》）、Piggy（《小猪》）和Age of Sail（《风帆时代》）等。Rain or Shine是一个交互式VR短片，讲述了一个伦敦的小女孩在戴上墨镜后发生的神奇故事，观众可以自由寻找情节支线与故事进行交互，并且能够利用目光停留在某处时间的长短来决定所看内容的不同。Piggy是系列经典卡通笑料的集合，观众可以通过注视点方向来控制具体的时间，使得角色直接与观众交互。首发于2018年威尼斯电影节的VR短片Age of Sail，是一部12分钟的短片，讲述了一个老水手在海上遇到并拯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女孩，为了保护女孩，老水手重新扬起风帆，从一个酒鬼变身为拯救他人的超级老英雄，是关于同情和救赎的故事，该片相较于之前影片时间最长，情节最为复杂，展现出谷歌在VR影片创作中的创新思维。
Spotlight Story工作室努力探索新方法，将VR创意故事与创意技术方法和工具相结合，力图创作出一种新的动画讲述方式，该工作室先后创作了十三部不同风格的VR影片，每一部都以独特的方式展现了谷歌对于VR影片沉浸式叙事的创新思考和新兴电影技术的探求，但可惜的是在2019年3月，谷歌宣布计划关闭Spotlight Story工作室，但用户仍然可以在手机、显示器和VR头盔等设备中沉浸体验。
五、Penrose（彭罗斯）工作室及作品
Penrose工作室成立于2015年，总部位于美国旧金山，是一家VR影视动画制作公司。2018年7月该公司宣布获得A轮一千万美元融资，将用于VR和AR电影和体验的持续开发。该公司致力于将技术与情感相融合，以新技术和新媒介方式，探求新的叙事手法，探讨家庭、爱、困惑、恐惧和奉献等具有广大意义的主题，讲述最动人的故事。
早期代表作品有以经典小王子故事为题材的The rose and I（《我和玫瑰》）、以安徒生经典童话人物卖火柴的小女孩为故事原型的Allumette（《卖火柴的小女孩》），利用新的技术手段制作粘土风格的VR影片，形式新颖独特，内容温馨感人。之后，工作室又推出新的短片Ardens Wake：The Prologue（《雅登的苏醒：序幕》），该片在2017年威尼斯电影节中获得最佳VR影片，它讲述了一个名叫Meena的年轻女性故事，她生活在后世界末日，海洋吞噬了整个地球，在一场无法解释的事故发生在她的父亲身上之后，Meena展开一个大胆的救援任务，以一种观众可接受的方式讲述故事内容，浅谈社会问题，引发观众深层思考;其续集Ardens Wake： Tides Fall（《雅登的苏醒：落潮》）在2018年的翠贝卡电影节首映，不仅延续了Meena的故事，她继续寻找失去的父亲的绝望之旅，在制作上有了更多的改进，动画更加流畅，在叙事情节上增加了很多创意，而且聘请奥斯卡知名演员进行专业配音。Penrose工作室制作的VR影片风格独特，利用角色的微型效果，与观众进行情感互动，使观众产生情不自禁的触碰欲望，沉浸感十足;在影片呈现方式上运用长镜头和连续的广角镜头，给予观众足够自由的同时又能让观众能够快速抓住主线，避免了场景中的迷失;利用故事的讲述，揭露残酷事实，引起观众共鸣的同时带来深刻的思考。
六、Walt Disney Animation（华特迪士尼动画）工作室及作品
华特迪士尼动画工作室是动画电影的领军者，制作了很多深受欢迎的动画电影。早在2016年，该工作室就不断推出了常规荧幕电影的VR宣传短片，如The Jungle Book（《奇幻森林》）、The BFG（《圆梦巨人》）、Star Wars（《星球大战》）等，这些短片主要依托于同期推出的银幕动画电影，采用不同的新媒体设备使得观众对相同剧情的短片产生更加身临其境的感受，其主要目的在于加大对同期影片的宣传与关注，这些短片时间较短，时长在1分钟左右。这些影片都聚合在迪士尼发布的一款名为Disney Movie VR（迪士尼VR电影）的应用中。2017年该工作室与皮克斯动画工作室一起发布了一款VR体验Coco VR（寻梦环游记VR版），也是依托于其奥斯卡获奖作品Coco（《寻梦环游记》）所创作的。
直到2018年华特迪士尼才正式推出其首部VR短片Cycles（《年轮》），该片于2018年8月的SIGGRAPH（国际计算机图形和交互技术会議）年会上首映。由迪士尼动画灯饰艺术家Jeff Gipson执导，它以创造一个家庭的真正含义为中心，展示了一个家庭在生活琐事中的悲欢离合与酸甜苦辣，深刻传达了家庭的重要性及守护家庭成员的重要意义。其灵感来自于Gipson本人的真实经历——与他的祖父母生活在一起的童年时光，帮助他们搬到一个辅助生活的住所，那段时光成为他对家庭最难忘的记忆。Gipson和他的团队使用混合的Quill VR（VR绘画）绘画技术和动作捕捉作为电影的可视化手段，结合画家和艺术家制作的雕塑或3D人物模型绘制场景VR空间，将记忆中的人和物串联起来，重述了老房子的温暖时光。继Cycles成功之后，迪士尼在今年SIGGRAPH2019的VR Theatre（VR影院）单元，首映了全新的VR短片：A Kites Tale（《凯特的风筝》），该影片是由Bruce Wright执导，将经典的手绘动画方式和虚拟现实技术结合起来，讲述了两个风筝的奇异故事。
华特迪士尼动画工作室不仅注重于影片的创作，还与第三方合作探索VR其他领域的开发，如与工业光魔、The Void（美国VR娱乐中心）联手开发的线下VR体验Ralph Breaks VR（拉尔夫冲破VR）的多人冒险游戏。在软件方面也有所突破，其技术团队开发了一款新的VR制作工具PoseVR，专门用于动画师在VR场景中制定角色动作，扩展了VR作为CG角色制作工具的潜能。
七、Pinta Studios平塔工作室及作品
平塔工作室是一家国内创作工作室。团队成立的2016年即成为业界的一匹黑马，其首部作品《拾梦老人》入选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VR竞赛单元，被100多家核心媒体报道，且上线27个小时播放量就突破百万，在釜山国际电影节、圣保罗国际电影节等国际知名电影节展映，更是成为法国安纳西国际动画电影节2017年中唯一一部参展的中国VR叙事短片。蜚声国外之余，国内奖项也纷纷伸来橄榄枝，《拾梦老人》获得第六届中国先进影像作品奖最佳作品奖、第二届金陀螺最佳年度最佳VR影视作品奖等诸多奖项。在视觉叙事上，该片大量采用了镜头的切换，挑战了当前镜头切换对VR短片在叙事上的影响。尤其是表现拾梦老人不顾寒来暑往，日复一日拾荒的片段时，运用镜头切换，直接通过不同的光阴效果表现时间的流逝，效果亦是不俗。在声音叙事上，该片充满细节设计的精巧。在开场第二幕中，拾梦老人开抽屉声、翻东西声、小狗的铃铛声、拾梦老人的脚步声、小狗的脚步声、工具碰撞声一气呵成，声音文本通过衔接进行叙事，填补了VR电影由于360度全景呈现信息，而造成的观众在观影时视觉信息量丢失的缺陷，加之略显杂乱的声音设计重现了独处多寂静感，为后面的叙事铺陈了气氛。
平塔工作室的第二部作品《烈山氏》，也在第75届威尼斯电影节上入围VR电影竞赛单元。为配合更加极致化的叙事，在视觉呈现上，平塔工作室在VR本身高沉浸感的特征之上，在《烈山氏》中加入了动力学模拟，在裙子、头发的表现上运用了布料结算，在水、火、烟雾等的呈现上也运用了流体动力学的算法，放大了沉浸感与真实感。2019年，该工作室的原创VR动画作品Ello入围翠贝卡国际电影节的VIRTUAL ARCADE（移动游乐场、房间大小规模的虚拟现实体验项目）单元，是本单元唯一一部入选的中国作品。Ello讲述了一个“孤独与希望”的故事，主人公Ello生活在一个小星球上。影片融合了多种交互方式，在叙事方式上有了更新的尝试。
关于市场的拓展，国内并没有明确的商业模式可以借鉴。由于VR尚处于初期，盈利模式并不清晰，但平塔工作室的表现依旧可圈可点，借鉴了传统电影宣传与发行的方法，例如版权销售，从线上到线下形成完整的产业链。在线下，平塔工作室正在与法国MK2院线合作，同步拓展海外院线合作。在线上，《拾梦老人》登陆包括优酷VR、爱奇艺VR等22个内容平台，以头部资源占领了市场份额。工作室还利用产品植入，开展跨界合作。在《拾梦老人》中，平塔工作室吸引了二十余家企业品牌进行广告植入。此外，工作室开发与作品相关的周边衍生品。《拾梦老人》以淘宝众筹的方式，发售了片中同款雨伞、毛绒公仔、尤克里里等周边产品。工作室还利用新媒体平台打造IP，开发IP价值。平塔工作室将《拾梦老人》中的小狗命名为“罗小卡”，利用新浪微博平台进行微博认证，并配合“罗小卡”的公仔玩偶、明信片等大力推广该形象。
除平塔工作室之外，各个工作室均就VR叙事方式进行了尝试。追光动画于2016年发布的VR电影《再见，表情》，就观众视线引导问题进行了大胆设想。成立于2016年的Sandman Studio（砂之盒工作室），凭借一部挑战了目前技术难度极高的VR长镜头叙事的短片《自游》，入围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其在第二部作品将第三人称叙事转变为第一人称叙事，并且在叙事中加入了交互的功能。互联网巨头也不甘示弱，百度推出了VR频道，阿里巴巴成立GM Lab（VR实验室），腾讯推出关于VR一体机的新方案，中国的VR行业正如火如荼地发展着。
结语
当前，虚拟现实作为一种最热门的新兴领域，各大媒体巨头以及工作室都对其展现出了强烈的探索欲，寻找VR的各种可能性，并试图在未来的发展中占领自己的一席之地。Oculus工作室与艺术家合作从题材及表现方式上不断创新，增加VR呈现内容的多种方式;Baobab工作室打破传统枷锁，研发新工具，尝试更为细腻的舞台呈现方式;Felix & Paul则从实拍创作出发，运用VR的沉浸技术给观众呈现不同的纪实方式;而Spotlight Stories工作室的每一部影片都以不同的方式探索着沉浸叙事与新兴电影技术结合的无限创新;更不用说Penrose工作室对VR故事内容呈现的可接受性的探索，以及华特迪士尼公司在影片创作中对于软件技术的深层研究。国外的VR电影的发展是多方位多角度的，而在国内像平塔工作室这样致力于VR电影研究创作的工作室也层出不穷，并以惊人的速度发展，技术水平和内容创新都与国际接轨。
近年来，虚拟现实技术有了明显的突破，头戴显示设备更加简洁，画质更加清晰，虚拟拍摄设备更为专业轻便，硬件设备正朝着体积小、重量轻、移动便捷的方向发展。虚拟现实技术日趋成熟，内容的创新也推动了VR电影产业的完善，加大了公众对于VR电影的接受与认可，VR技术对当前的电影生态产生了强烈冲击，必将为未来构建出新的VR电影生态。
参考文献：
[1]贾佳.砥砺前行：VR电影的叙事初探[ J ].当代电影，2017（5）：127-132.
[2]丁妮，周雯.虚拟现实艺术到来了吗？——试论VR电影创作的视听语言与交互性[ J ].当代电影，2019（02）：162-165.
[3]陈剑.“假”做真时“真”亦假——以Henry为例的VR虚拟现实技术下的动画传播与观看之道[ J ].湖北美术学院学报，2017（02）：100-103.
[4]刘俐利，郑黎.从Oculus故事工作室电影看VR动画电影的发展[ J ].电影评介，2019（06）：96-98.
[5]于麗，徐兆吉.从Felix & Paul Studio作品看虚拟现实电影创作的可能性及瓶颈[ J ].电影艺术，2016（05）：24-30.
[6]卢俊.360度的一镜到底——VR动画电影《HELP》作品分析[ J ].艺术与设计（理论），2017，2（10）：82-8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