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博士学术论文发表对学位论文质量的影响
王晶 甘阳 杜春雨
摘? ? 要：文章对哈尔滨某高校化工学科2008—2018年博士生的毕业外审评价意见反馈与博士在读期间学术论文发表相关性进行了定量统计分析，结果表明，外审专家的综合评价和创新性成果评价与高水平学术论文发表数量呈较强的正相关，博士学位论文中含有已发表的高水平学术论文是该学位论文获得优秀的关键因素。
关键词：工科博士;学术论文;学位论文
中图分类号：G640? ? ? ? ? 文献标识码：A? ? ? ? ? 文章编号：1002-4107（2019）12-0077-03
“博士生的学术产出包括发表学术论文、申请专利、出版专著等多种形式。学术产出是博士生社会化的重要标志;是检验博士生培养质量的重要指标;是博士生进行职业选择的重要依据。”[1]工科博士的学术产出一般以学术发表、专利申请为重要表现形式。学术发表通常报道的是研究课题的创新点，也是衡量工科博士学位论文质量的重要标志。如果学生能在国际一流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就說明该课题的研究成果得到了国际同行的认同。近些年，许多博士生培养单位已把学术发表与申请博士学位相“挂钩”，发表一定数量和质量的学术论文已成为申请博士学位必不可少的条件，并以此作为保证和提升博士研究生培养质量的重要手段。而反对此做法的学者则认为，高校不应将发表学术论文作为硬性规定，其理由是：一学科差异大，一刀切的规定不利于学生深入研究问题，给学生造成巨大压力;二学生为了尽快毕业，急功近利地发表写作时间短、质量一般的文章，不利于学生潜心学习和思考;三盲目推崇SCI，SCI并非一把绝对的尺子，各研究领域都有其国际顶级期刊，但其影响因子却可能大相径庭，这会导致不公正的现象时有发生[2]。
相比较而言，国外多数高校对博士生的学术产出没有做硬性规定，但这并不意味着不认同博士在读期间发表学术论文。Barbero对北美350位机械工程系课题负责人进行了问卷调查，70人回复，其中12位课题负责人要求博士生发表1—2篇学术论文作为毕业要求;52位课题负责人虽然没有对博士生做发表论文的严格要求，但是“鼓励”他们发表学术论文;其余6位课题负责人表示，其研究项目组里没有博士生参与。美国西弗吉尼亚大学机械与航天工程系2002—2007年的41位博士毕业生中，有28人共发表了64篇学术论文，大约每位学生发表2.3篇[3]。
为培养博士研究生独立从事科学研究工作的能力，并能取得创造性成果，哈尔滨某高校各博士学位授权点制定了“关于博士研究生在攻读学位期间发表学术论文的要求”。论文发表既有质量的要求，也有数量的要求，例如：数学学科要求博士在读期间在SCI检索源期刊上至少发表2篇论文;物理学科要求发表与学位论文相关的SCI检索源文章4篇以上，或所发表的SCI检索源文章的影响因子总和在4.0以上。还有的学科列出了可选项，满足条件之一即可。本文以哈尔滨某高校为例，整理439名毕业博士生的学术发表和学位论文外审意见。尝试分析学术发表与博士学位论文质量的相关性，为提升工科博士学位论文质量提供建议。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本文以哈尔滨某高校化工学科2008—2018年期间毕业的439名博士学位论文外审评阅结果和学术发表为样本。由于同等学力博士一般为在职博士，其培养方式与普通全日制博士有所区别，留学博士在送外审时采用的是署名评审，为使数据更具说服力，样本中的439名毕业博士不包含同等学力博士和留学博士。
（二）研究设计
1.博士学位论文质量的评价。哈尔滨某高校对博士学位论文的质量评价，除了导师审核和预审组把关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匿名评审环节。预答辩后，学位论文会被送到两位校外与博士学位论文研究方向相关的评审专家那里对论文进行质量评估。该评价指标（见表1）分为四个方面：“论文的创新性成果”“论文的学术价值及应用价值”“论文反映出作者的基础理论和专门知识水平”及“论文写作”。每一指标按照“优”“良”“一般”“差”四档进行评价;总体评价为“A”（论文的创新性成果突出，学术或应用价值大，写作规范，可以答辩），“B”（达到博士学位论文的要求，论文不需修改或经一定修改即可答辩），“C”（基本达到博士学位论文的要求，但需对论文进行较大修改后方可答辩），“D”（距博士学位论文的要求有一定距离，需对论文进行重大修改后重新评审），“E”（没有达到博士学位论文的要求，不同意申请答辩）。
2.学术论文发表统计。博士研究生在预答辩之后需要在研究生系统录入在读期间发表与博士学位论文相关的学术成果，其中包括“学术论文”“授权专利”“学术著作”等，本文提取了2008—2018年毕业博士在读期间学术发表的信息，并将SCI数据库收录的学术论文定义为“高水平论文”，未被SCI收录的则定义为“普通论文”，SCI论文期刊中有更加优质的期刊，其影响因子也相对较高。
3.学术论文发表与学位论文质量之间的相关性分
析。本文借助当前社科研究领域广泛使用的SPSS统计软件，对博士学位论文同行评议结果、各评价指标和学术论文发表等相关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以及方差分析等。
二、学位论文同行专家评阅结果统计分析
（一）学位论文外审评阅结果统计分析
本文涉及博士学位论文共计439本，每本学位论文由两位校外同行专家进行评阅，同行专家根据论文评审标准对论文的各项指标给予评价，最终给出综合意见;同时，根据论文中出现的问题，专家会描述性地指出问题所在，给出修改方案等建议。
从表2可以看出，化工学科同行专家评阅综合评价中“优”和“良”共占比为68.11%，这说明化工学科学位论文总体较好，外审意见能够比较客观地反映博士学位论文的质量水平，评阅专家的结果是客观和可信的。四项分项指标中，优秀率最高的是基础理论和专门知识水平，占比为38.04%;这说明化工学科博士对基础理论和专业知识掌握得比较好，能够学以致用。优秀率最少的是论文写作，占比为27.79%，这说明化工学科博士对论文写作规范重视程度不够，有待进一步加强。
（二）博士在读期间学术论文
发表统计分析
从表3可以看出，化工学科博士学术发表主要集中在SCI检索的期刊上，发表3篇的占比为30.52%，发表4篇及以上的为45.1%;相比较而言，发表在EI和中文核心的论文比较少，68.11%没有在EI期刊发表学术论文，58.09%没有在其他（中文核心期刊）
上发表学术论文。据统计，2008—2018年化工学科毕业博士在读期间共发表SCI学术论文1582篇，人均3.6篇。其中一篇SCI论文也没有发表的仅有13人，占比仅为2.96%;发表1篇的有36人;发表2篇的有58人;发表3篇的有134人，占比为30.52%;发 表4篇的有90人;63人发表5篇;45人发表6篇及以上SCI论文;发表SCI论文最多的高达20篇（影响因子总和为89.939）。发表3篇以上论文的博士主要集中在2006年及以后入学的博士，发表5篇以上的主要为2010年及以后入学的博士。化工学科高质量学术发表逐年增加，主要原因在于国家在学科评估时，量化指标中的高质量的学术发表占很大比重，各学科逐渐重视高水平论文发表的重要性，并在博士毕业要求中规定了学术论文发表数量及质量的基本要求。
三、学术论文发表与学位论文质量相关性分析
以发表学术论文（SCI）数量为自变量，同行评阅综合评价和四个分享指标评价作为因变量，通过SPSS分别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的结果如表4所示。化工学科博士发表学术论文（SCI）数量与学位论文的综合评价显著相关;四项分指标均与发表学术论文的数量显著相关，创新性成果与发表论文数量相关程度最高。
通过综合评价和创新性成果与学术论文数量的相关性可以看出，发表高水平学术论文是学位论文专家评阅结果获得优秀的关键因素。
注：F值是方差分析的检验统计量，是指组间差异和组内差异的壁纸，F值越大，受随机因素之外的因素影响可能性就越大，组间差异的平均值也就越大
四、学术论文发表对博士学位论文质量的影响及思考
1.堅持高水平学术发表作为保障学位论文质量的
重要手段。通过对2008—2018年化工学科毕业博士学位论文同行评审和学术发表的统计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哈尔滨某高校现行的博士学位论文评价指标和外审评价方法能够较好地反映出该校化工学科的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和水平。高水平学术论文发表（SCI论文）对博士学位论文的综合评价和创新性评价的确存在着显著的正相关。评审专家对发表在国际高水平期刊的博士学位论文特别青睐，这一现象不难理解，评审专家普遍认为，当申请者能在读博期间以第一作者（或本人为第二作者，导师为第一作者）发表高水平文章，就意味着：第一，其研究已经接受了同行专家的评审并认为可以接受，具有创新性;第二，其论文写作也应受到过专业的训练，这为博士学位论文评阅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因此，坚守发表高水平学术论文对保障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2.博士学位论文评价机制要充分尊重不同学科之
间的差异性。不同学科的研究成果均会呈现不同的形式，如果学位授权点“一刀切”地制定博士发表论文规定，不仅不利于学科发展，也会给博士生带来较大的压力。例如，一些工学博士从事工程性较强的课题，主要解决国内重要工程项目中遇到的技术难题等，这类课题工作量大，较难进行深入的基础理论研究，因此发表高水平学术论文难度较大。本文建议各学科应根据学科发展和科研方向制定适合培养高素质博士生的毕业要求。当前，我国博士论文送外审时只对一级学科和二级学科进行分类送审，并未对研究类型进行分类，本文建议，博士授予单位将不同学科的博士学位论文进行研究类型分类，例如：基础研究、应用基础研究、应用研究，根据研究类型将论文送到相应的外审专家那里，这样能保证同一学科同一类型研究获得科学、合理的评价。
3.鼓励论文发表重“质”不重“量”，避免论文发表形式化。博士研究生的培养年限一般为4—5年，第一年进行课程学习，最后一年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等，留给做实验和写论文的时间一共只有2—3年，一篇学术论文从实验—撰写—投稿—审稿—修改到最后接收，这个周期至少为一年甚至更长时间。因此，很多博士生为了能够尽快毕业，达到学校和学科的最低标准要求，在发表学术论文时往往选择质量不高、容易发表的期刊以降低录用风险。这种重结果轻过程、发表论文形式化的情况严重影响了博士论文的质量，同时也不利于学科的发展。因此，本文建议各学科根据本学科的课题或研究特点制定相应的博生生毕业要求，鼓励博士生在国际高水平期刊上发表高水平论文，适当弱化论文发表的数量要求。这样既培养了学生的创新能力，提升了学位论文质量，同时也为学科发展提供了有力保障。
参考文献：
[1]赵世奎，沈文钦，张帅.博士生学术生产力的国际比较? ? 研究[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2，（7）.
[2]黄斌，李文灿，谢志忠.关于博士研究生学位授予中要求? ? 发表论文规定的思考[J].中国集体经济，2008，（6）.
[3]BarberoE.J.Journal Paper Requirement for PhD Graduation? ? ?[J].Latin American and Caribbean journal of engineering? ? ? education，2008，（2）.
收稿日期：2019-06-26
作者简介：王晶（1977—），女，辽宁沈阳人，哈尔滨工业大学化工与化学学院办公室主任，主要从事高等教育管理与评估研究。
基金项目：2019年黑龙江省高等教育教学改革项目资金资助“化工学科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多元多维度评价研究”（SJGY201902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