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学术期刊矩阵构建的媒体融合出版可行性研究

    【摘 要】 学术期刊虽有别于大众媒体,但同样具有媒体功能,因此在建设世界一流期刊的过程中,有必要推进媒体融合出版。文章尝试从期刊矩阵构建的角度,对学术期刊媒体融合出版进行可行性研究,以期为学界和业界提供借鉴。

    【关 键 词】学术期刊;期刊矩阵;媒体融合

    【作者单位】谈悠,南京理工大学出版中心。

    【基金项目】2019 年度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课题“文化产业发展视角下的地区学术期刊集群化研究”(19TQD005)。

    【中图分类号】G237.5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0.09.013

    2018年1月14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五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深化改革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意见》明确提出学术期刊传承人类文明,荟萃科学发现,直接体现国家科技竞争力和文化软实力,应以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为目标,做精做强一批基础和传统优势领域的期刊。而对标世界、建设一流期刊离不开学术期刊融合出版水平的有效提升。

    2006年,媒体融合的概念由美国的伊契尔·索勒·普尔提出,本指各种媒体会呈现出多功能、一体化的趋势,是一个正在 “模糊媒介间界线”的过程。学界多指将报纸、电视、电台等传统媒体与互联网、手机等智能新兴媒体结合,让这些平台共享资源,并将信息资源通过不同的平台传播给受众[1]。目前,媒体融合已经成为整个传媒领域的共识和目标,学界普遍认为媒体融合是在技术、产业利益和社会需求的共同驱动下,媒体以多种手段实现不同媒介形态的内容、渠道和终端等全方位融合的过程[2]。在大众媒体(新闻、娱乐等)范畴,媒体融合出版已经取得了良好的发展局面。

    严格来说,学术期刊不属于新闻领域,有别于大众媒体。学术期刊在办刊宗旨、经营方针、工作流程、内容要求上,均与普通大众媒体有所不同。学术期刊具有高度的专业性、学术性,在传播范围上具有小众、分众的特点;学术期刊同样有媒体融合的必要性,但其融合出版路径与大众媒体大相径庭。本文尝试从期刊矩阵构建的角度,对学术期刊的媒体融合出版进行可行性分析,以期为学界和业界提供借鉴。

    一、学术期刊进行媒体融合的必要性

    学术期刊是一种经过同行评审的期刊,发表在学术期刊上的文章通常涉及特定的学科领域。学术期刊展示了这些学科领域的研究成果,并起到了成果公示的作用,內容主要以原创研究、综述文章、书评等为主。学术期刊也是媒体,是学者、政府、企业和公众了解和掌握国内外学术研究状态与科学技术发展动态的重要信息来源[3]。遗憾的是,无论是管理层还是学术界,人们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学术产业链的“入口”即学术生产上[4],而对其作为媒体本身的功能不够重视,这不仅是对学术期刊功能定位的错误认识,也会导致在规划学术期刊新时期下发展路径时视野不够宽广。

    在功能定位上,学术期刊具有“传播人类进步思想和文化,促进社会变革与发展的功能;普及科学技术知识,加速社会进步的功能;引导与推动学术交流活动,深化学术理论研究的功能;独特的发现和培养人才的功能;贮存信息的文献库功能;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促进人类健康发展的文化娱乐功能;促进经济、商业信息交流与合作的媒体功能”[5]。因此,在对标世界、建设一流期刊的过程中,学术期刊完全可以吸取有益经验,结合自身特点,探索媒体融合出版之路。

    二、学术期刊媒体融合出版现状

    截至2016 年底,中国正式出版的期刊数量为 10077种,含学术期刊 6430种,学术期刊占比为60.09%[6];在学术期刊中,科技期刊有5020种,综合性科学技术类期刊有423 种,可见学术期刊是期刊类媒体的大宗[7]。1995年,《神州学人》杂志便在互联网上推出了电子版,开启了期刊跨媒体出版的先河。迄今为止,几乎所有的学术期刊都通过以下两种方式实现了跨媒体出版:首先,开设自己的网站或在所属机构的网站设置专门的网页,同时开设公众号;其次,借助中国知网、万方数据、重庆维普等数据库平台发布期刊刊登的内容。拥有自己网站的期刊大多能够实现基本情况介绍、刊登内容展示、在线投稿、在线审稿、读者服务等功能。而几大数据库平台受众面广,出版信息全面详尽,具有阅读、下载、转载、检索文献等方便快捷的功能,已经初步实现了学术期刊资源的“开放获取”(OA模式)。

    1.学术期刊不可盲目借鉴大众传媒媒介融合路径

    世界已进入信息时代,正在极速向智慧时代迈进。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于2018年 1 月发布了第 41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内容显示截至 2017 年12月底,我国网民数量为7.72 亿,其中手机网民数量为7.53亿,占比为 97.5%。与此同时,网民以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方式上网的比例较2016 年底有所下降[8]。

    技术驱动的社会变革带来了传播生态和媒体运行逻辑的改变,这种改变在大众媒体领域体现得更为明显。大众媒体主要依托两微一端(微博、微信、客户端形)形成多态化发展模式[9]。目前,人类社会正进入VUCA时代,这个时代充满了易变(volatility)、不确定性(uncertainty)、复杂性(complexity)和模糊性(ambiguity),这在传媒领域表现得尤为明显。比如大众媒体在媒体融合的道路上高歌猛进,以技术赋能为切入点,以市场和用户需求为终点,打破媒介之间的壁垒和边界,实现价值流通的最大化,重塑传媒生态。

    大众传媒传播形态力求融合文本、音频、视频、VR、AR等信息和技术,以“碎片化”阅读、“屏世界”及社会化阅读为目标,在Wi-Fi广泛覆盖和5G技术不断推进的背景下,实现及时性、现场化传播,打造融合一体的全能媒体。相比之下,占据期刊领域大半江山的学术期刊的媒体融合进程似乎有些缓慢,不少从业者、研究者对此颇为忧心。但值得注意的是,学术期刊与大众媒体相比,具有许多自身的特点,切不可盲目跟进媒体融合之路。

    2.学术期刊媒介融合发展路径的特点

    与大众媒体相比,学术期刊无疑具有自己的特点,在各个方面都自成一格。

    第一,受众范围不同。大众媒体顾名思义,面向的是尽可能多的受众。而学术期刊可以称为“分众”或“小众”媒体,只面对相关学科领域的受众,有较高的专业门槛。

    第二,传播内容不同。不同的大众媒体虽然也有新闻、娱乐、民生等侧重点,但在内容尤其是素材上,无疑具有较强的同质性,因此早在纸质媒介时代,抢头条、抢独家就是大众媒体竞争的重要手段。而学术期刊在创刊之初,就拥有精准清晰的学科、方向划分,虽然在同一学科、方向下也会有若干甚至为数不少的刊物,但和动辄全国上下关注一个新闻焦点的大众媒体相比,定位可谓更细化和精准。

    第三,时效性要求不同。由于内容素材的同质性,大众媒体在时效性上有着极高的要求。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大众媒体已经实现了实时同步报道,但这也为内容审核带来了一定挑战,新闻直播事故偶尔会出现在大众眼前。学术期刊的一个重要功能是发布相应研究领域的前沿信息和成果,但学术研究本身周期性较长,因此,按照期刊正常的出版刊期发布并无不妥。当下随着整个传播领域传播速度的提升,不少学术期刊采用了线上优先发布的方式,较之传统的纸质期刊发布,在时效性上有了质的提升。

    第四,对受众的价值不同。大众媒体主要追求的是新闻之“新”、传播之“快”,这是其受众之“广”的原因所在,而学术期刊承载的是一个或若干个学科的专业研究内容成果。因此,尽管“内容为王”是所有媒体的追求,但大众媒体注重的是“内容”表达方式的新颖出众,而学术期刊注重的是知识价值,并不过多追求形式。

    第五,承办单位性质的不同。目前,大众传媒已走向市场,面对受众的选择和同行激烈的竞争,引入了相对自由的经营机制,获得了较多的资金支持,拥有较大的经营自主权。学术期刊则有所不同,尽管有些期刊隶属于传媒集团,但大多数期刊仍然属于高校、科研院所,并未走进市场。为保障学术性和公平性,学术期刊也不适宜完全进入市场竞争,因此,其运营多有经费拨款的支持,无须承受太大的生存压力,但相应的,其对于资金、人员等资源调配也没有太多的自主权,无法与大众媒体匹敌。

    从以上分析不难看出,学术期刊的媒体融合道路没有现成的模式可搬,必须找准目标,结合自身特点,方能有所进展。

    三、依托期刊矩阵的学术期刊媒体融合出版策略

    目前,网络传播已经成为学术期刊传播的主要方式。受众和作者普遍使用互联网搜索文献和获取信息,最为广泛的是从知网、万方等大型网络数据库获取信息,其次是从各期刊的网站、公众号获取信息。但无论是数据库还是期刊网站、公众号,大多数都停留在照搬纸质期刊内容的层面。这种内容生产是垂直式的,即期刊信息文本不经加工直接转移到网络[10]。如前所述,期刊受众追求的重点是知识内容本身,因此获取内容是其首要也是最重要的诉求,对媒体形式的要求并不如大众媒体受众那么挑剔。然而随着智慧时代的来临,整个社会都在追求便捷、智能,学术期刊绝不能止步不前,媒介融合是其长足发展的必由之路。

    1.依托专业领域,形成期刊矩阵

    由于办刊单位性质的限制,学术期刊无法像大众媒体那样引入市场化机制,进行媒体融合。每个期刊建设专门的客户端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还要有专人进行后期维护,这对目前的学术期刊来说并不现实,而且学术期刊受众较为分散,也无此必要。因此,学术期刊可以学科为划分标准,依托行业协会(学术协会、专业学术期刊协会),建立期刊矩阵,开创共同的客户端,集中优势资源,实现信息共享,建成“平台型媒体”。总的来说,“平台型媒体”是与互联网逻辑相契合,既具有媒体的专业编辑权威性,又拥有面向用户的平台所特有开放性的数字内容实体[11]。按照目前的出版模式,期刊一旦出版,内容被何人关注,被何人下载,被何人阅读和引用,这些信息编辑部一概不知[12],而一旦期刊矩阵建成,形成平台媒体,无疑将改变这一现状。

    2.基于智能算法,精准匹配受众需求

    2018 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实施大数据发展行动,加强新一代人工智能研发应用”。智能算法是人工智能领域下的计算机技术,可借助智能终端、社交平臺随时随地收集个人特征、环境特征等信息,通过分析挖掘数据,完成信息数据匹配及精准推荐,进一步判断“人”的态度行为[13]。

    学术期刊的媒介融合发展,归根到底是为了方便受众使用,从而增加受众黏性,形成网络和规模效应。在传播视域下,人工智能的出现将有助于主体传播及受众接收信息的智能便捷,这具体体现在智能算法技术对信息数据的匹配、聚合及精准分发等方面[14]。运用智能算法,根据受众的应用习惯,形成用户独有的数据库,分析其关注重点,向其推荐有针对性的内容,实现个性化服务是大势所趋;与此同时,要对受众的数据进行精细分析,并作为内容生产、编辑出版的改善依据。知识生产者要做的不再是“我提供了信息”,而是要关注“您需要什么信息”,在每一个环节都有问题导向意识[15]。学术期刊传受关系连接平台是学术期刊与用户之间的联系纽带,学术期刊可以借助智能算法实现编辑工作便捷化、用户信息生产主动化,并通过社交信息聚合进一步增加用户黏性[16]。

    3.依托第三方平台,实现协同发展

    建立期刊矩阵,并非是各自为政,与各大数据库平台脱离联系。实际上,学术期刊的媒体融合,离不开与第三方平台的合作,从而实现全方位、多角度的跨媒体出版。跨媒体出版实现的策略是COPE(Create Once, Publish Everywhere),即“一次创建,多次出版”[17],即在多个媒体层面满足受众的不同需求,并根据其需求在不同出版媒体上推出不同的服务模式。毫无疑问,学术期刊的媒体融合出版需要大量的资金、人力、物力,仅依靠若干家期刊的联合并不能很好地解决上述现实问题。那么,将这些具体工作外包给专业机构,就是一个比较合适的选择。期刊矩阵形成后,可以将工作委托给专门的新媒体运营机构,同时以期刊矩阵为单位,与数据库平台形成链接,拓展传播渠道,扩大影响力。

    本文探讨了学术期刊媒体融合出版的现状,通过与大众媒体比较,分析了学术期刊自身的特点与需求,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以建立期刊矩阵为主,以智能算法为运行途径,与第三方平台配合协作的学术期刊媒体融合出版可行性路径。但由于目前尚无一定数量实际可靠的期刊建设案例,因此本文缺乏实证研究,在后续的研究中,将进一步进行案例研究和实际调研,以弥补本文研究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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