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盖茨比对黛西的态度变化分析
江梅
摘要：弗朗西斯·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被认为是其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这是一部以20世纪20年代的长岛为背景的小说，被认为是美国文学“爵士时代”的代表作。作者以独特、犀利的视角描述了整个社会的灰暗及人们的冷漠，展现了美国梦的破灭。小说的大量情节都融入了菲茨杰拉德个人的生活经历，而黛西也是菲茨杰拉德现实生活中的妻子的缩影。尽管国内外很多学者都从不同角度研究过这部经典，然而很少有研究者从态度资源角度分析这部作品。因此，本研究拟从态度资源的三个子系统对《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盖茨比对黛西的态度变化进行尝试性分析。
关键词：美国梦；评价理论；态度子系统
一、评价系统的产生及框架
评价理论是在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对人际意义研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评价系统的中心是“系统”，焦点是“评价”。在评价系统中，通过对语言资源的分析，评价语言使用者对事情的态度、观点和立场。评价系统包括三个子系统：介入（Engagement）、态度（Attitude）、级差（Graduation）。 三个子系统又有各自的子系统。其中，介入子系统包括自言和借言；态度子系统包括情感、判断和鉴赏；级差子系统包括语势和聚焦。
二、态度系统
态度是指心理受到影响后对人类行为（Behaviour）、文本/过程（text/process）及现象（phenomena）做出的判断和鉴赏。 因此，该系统又分为三个子系统：判断系统、情感系统和鉴赏系统。对人的情感的表达——情感、对人的性格和行为的评价——判定、对事物的价值的评价——鉴别。
（一）情感系统
当说话人用情感表达来评价事件时，其实是想邀请听者和他共同分享这种情绪反应，或者希望听者会把这种情感反应看成是适当的、可以理解的。当听众接受了这种邀请时，说话人和听者之间建立了一致或共同的情感体验。这种情感体验建立后，听者就会对说话人的意识形态持开放或接受的态度；反之，当听者不赞同说话人的情感体验时，他们在共享意识形态方面的一致性和有效性也会随之被削减。情感意义有肯定和否定之分。肯定含义的品质词表达正面含义，如：he is happy。；否定含义的品质词表达负面意义，如：he is upset。由过程表达的情感意义分为反应型（reactive）和欲望型（desirable）。当过程属于反应型时，它又是现实型（realis）的；当过程属于欲望型时，它又是非现实型（irrealis）的。其中现实型的情感意义主要有三种：快乐/非快乐（un/happiness）、安全/非安全（in/security）和满意/非满意（dis/satisfaction）。
（二）判断系统
判定系统是指一系列有规章制度的规范对人类行为的肯定和否定评价的意义。与其相关的社会规范有：规则和规定、定义不太精确的社会期待和价值体系。判断可分为社会评判（social esteem）和社会约束（social sanction）。社会评判与行为规范（normality）、做事才干（capacity）和坚韧不拔（tenacity）有关；社会约束与是否真实可靠（veracity）、行为是否正当（propriety）有关。
（三）鉴赏系统
鉴赏是评价事物和过程的系统，鉴赏包含了美学价值以及社会评价这一非美学范畴。换句话说，可以把鉴赏看成是被制度化了的一系列人类对产品、过程和实体的积极或消极的价值观。此系统围绕着三方面形成：反应（reaction）、构成（composition）和价值（valuation）。
三、菲茨杰拉德和《了不起的盖茨比》
（一）作者菲茨杰拉德
作者菲茨杰拉德在这部小说中反应了自己的情感意识，从小说的人物中也能读到作者真实生活的缩影。小说的主要叙述者尼克和菲茨杰拉德一样，都是来自社会中产阶级，他们都渴望成功，但是却发现自己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他们在追求成功与财富的时候，一直抱着怀疑和自我反省的态度，使他们很难适应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并最终走到了悲剧人生的危险边缘。小说的主要叙述者尼克既是小说的参与者也是旁观者，他在促成盖茨比和黛西的重聚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从他的叙述中，我们更多地了解了盖茨比的过去，是整个故事衔接得更加紧密。尼克的叙述代表的不是自己的观点，更多地代表了作者菲茨杰拉德的思想和情感表达。
（二） 时代背景
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美国正从工业化进入经济高度繁荣的时期，从农业社会进入以城市为中心的时代。快速的工业化和城市化给社会各阶层在道德标准和社会文化方面带来了混乱；战争的阴暗气氛影响着整个社会。在此期间，金钱成为社会的衡量标准和必需品。在他的作品中，我们能够看出作者对社会的态度与对社会的清醒认知之间的矛盾。
四、盖茨比对黛西的态度——以评价理论的态度子系统为切入点
主人公盖茨比出身贫寒，在部队驻地认识了美丽并富有魅力的女主人公黛西，黛西来自上流社会，与盖茨比地位悬殊，这使得盖茨比感到困惑与苦恼。残酷的社会现实使这个来自社会底层的年轻人很难与和自己社会地位悬殊的富家小家结为连理，而这也成为盖茨比心中未能实现的愿望，黛西就是他的梦，从此他展开了对梦的追逐。
（一）盖茨比对黛西的初始态度
最初对黛西产生的爱是通过盖茨比的回忆呈现在读者面前，黛西是他一生当中认识的第一个“名门闺秀”。盖茨比利用身上的军装以及由他虚构出来的百万身家得到了黛西：盖茨比深深地体会到金钱的力量怎么能让一个人永葆青春和神秘感，体会到那一套套华丽的衣服怎么让人像早晨的空气一样干净清新，体会到眼前的黛西正像质地上好的白银一般散发着闪闪的光芒，高踞在无数劳苦人民的头顶，睥睨着他们为了生存而不惜一切的抗争。
在金钱和地位的包装下，黛西看起来那么地高贵、华丽，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盖茨比从此为金钱的能量下了定义，使人“永葆青春”和富有“神秘感”，在这样的意识驱动下，盖茨比展开了对金钱的追求，进而想用金钱来赢得与这个看似高贵的女人相匹敌的社会地位，并希望最终赢得黛西的心。
盖茨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一个在他看来除了钱方方面面都不如他的男人，他总结出：如果没有金钱，就不会赢得心爱的女人。为了夺回自己心爱的女人，实现自己的梦想，盖茨比开始了追梦之旅——追求金钱。他靠走私酒等违法行为赚取了巨额钱财。盖茨比原本纯真、美好的美国梦最后却成了纯粹的物质追求。
（二）盖茨比对黛西的态度变化
肯定在那天下午的某些时刻，当他见到黛西之后，发觉其实真正的黛西并不像他梦想中的那样美好——这不是黛西本人的错，只是盖茨比自己太富于想象力了，他的幻想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活力，以至于超越了现实，甚至超越了一切。
当黛西与盖茨比再次重逢是，盖茨比除了激动与兴奋，他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对黛西态度的微妙变化是通过表示态度的词汇“真正的”、“幻想”、“超越了现实”表现出来的。原本在他的心目中，黛西是那样的完美无瑕，在黛西参观过盖茨比的家之后，她的种种表现让盖茨比感觉到了她的物质与庸俗，原本的黛西不过是他的美好“幻想”，这种幻想已经“超越了现实”。从这些措辞中，读者能感受到主人公内心的微妙变化，他的梦想正在被残酷的现实一点一点摧毁。
盖茨比和我分别弯下腰，握了握她不太情愿伸出来的小手。然后，盖茨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孩子。我猜他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孩子居然真的存在，而且就站在他的面前。
这是盖茨比与黛西女儿的第一次见面，尽管之前他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当他真正面对黛西女儿的时候，他还是有一些惊讶，从作者的措辞中我们可以读出盖茨比从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她女儿的存在。虽然他知道黛西有女儿，可是他在情感上不愿承认她的存在。见到黛西女儿的那一刻，他的思想有些动摇，这给他完美的梦添了一笔不完美的色彩。换句话说，她女儿的出现使他的梦不再完美。盖茨比曾打算在黛西离开汤姆之后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在他的计划中显然没有把黛西的女儿列入他的计划之内，盖茨比这样一个老练的商人并没有真正地从实际出发，他不想也不愿意承认不相干的人物的存在，而是活在一个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之中。
“她可一点也不谨慎，”我说，“总觉得那声音里充满……”我迟疑了一下。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他忽然说道。
等了近五年，盖茨比终于可以披着华丽的外表出现在黛西的面前，这是他盼望已久的情景。在和黛西重逢之前，他提前在与黛西家隔湾相望的地方买下了一栋别墅，整天在里面举办酒会、宴请宾客，而他自身却不露面，而他的目的仅仅是引起黛西的注意，他这样的用心良苦显示出他对梦想的执着。他没有直接去找黛西，而是假装有意无意地打听有关黛西的情况，并最终通过叙述者兼旁观者尼克来牵线搭桥，使两个人偶遇在尼克家。
盖茨比的巨大财富成功地引起了黛西的注意，黛西对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充满了艳羡和惊叹。在得知盖茨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黛西更是陶醉于盖茨比对自己的痴情和付出之中。在巨大的物质诱惑下，黛西的爱情天平开始有所倾斜，此时，盖茨比感到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就在盖茨比以为自己的梦想就快实现的时候，黛西开着盖茨比的车惹出了交通事故，而此时仍陶醉于自己梦中的盖茨比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黛西的选择着实令人寒心。盖茨比为这个世俗、自私、卑鄙的女人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总之，从菲茨杰拉德的措辞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些表达态度的词汇描述出盖茨比内心微小的心理变化，尽管几次盖茨比都发现眼前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女人已经变了，但他依旧不愿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因为一旦梦想破灭，他生存的意义也不复存在。换个角度来看，黛西没有变，她始终还是原来那个物质、自私、卑劣的女人，只是当时在盖茨比的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没有一丝瑕疵，甚至是缺点也被看成了优点。可以说以黛西为原型的理想化身从未存在过，只是盖茨比为自己编织的梦想。运用评价理论中的态度子系统可以为读者提供一个新的分析文学作品的视角。
参考文献：
[1]常耀信.精编美国文学教程[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 社，2005.
[2]李战子.评价理论：在话语分析中的应用和问题 [J]. 外语研究，2004.
[3]Martin， J.R. & White， P.R.R. 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 Appraisal in English[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8.
[责任编辑：褚永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