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儒林外史》中的“奇女子”沈琼枝

    王宁

    内容摘要:本文从不同批评对沈琼枝评价差异极大的问题入手,重点分析了沈琼枝形象的争议性和塑造方式,从正面描写、对比手法、思想寄托三个方面解析“奇女子”沈琼枝形象的特殊性。这个新女性形象的出现,与当时的时代背景和作者个人思想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寄寓着作者的社会理想和进步女性观。

    关键词:《儒林外史》 沈琼枝 女性 理想人物

    《儒林外史》在塑造了丰富的士林形象之外,也刻画了形形色色的女子形象,基本有五种类型:贤良节烈型、泼辣刻薄型、贪婪粗俗型、弱小无助型以及勇敢抗争型。但无论是哪类女性,男权社会里她们都只是附属于男性的次要群体,没有与男性同等的话语权,也鲜有自己的个性需求和欲望。

    其中沈琼枝的形象无疑是特殊的、奇异的甚至叛逆的。历来围绕《儒林外史》女性形象展开的研究一般将她视作书中的正面理想人物,其大胆抗争的思想和争取经济与人格独立的行动均展现了不同于时代其他女性的新作风。“卧评”曾赞誉说,“才写过萧云仙,接手又写一沈琼枝。云仙,豪杰也;琼枝,亦豪杰也。云仙之屈处于下僚,琼枝之陷身于伧父,境虽不同,而其歌泣之情则一。作者直欲收两副泪眼,而作同声之一哭矣。”但其他批评显然持有不同看法,如黄评就说“沈琼枝何得与萧云仙并论?此评大谬,书中沈琼枝者,取其聊备一种人,《春秋》所谓‘杂羁也。”又说“沈琼枝戴冠子、穿大红,居然出嫁矣,乃因不愿为妾,在盐商家经了一夜,已属大谬;又窃其金银而遁,谓之为侠且不可,而以豪杰许之乎?”天一、二评:“如评者之意似欲以琼枝配云仙,谬哉!琼枝行径正与凤四老爹相同,观其作为似乎动听,而实无谓,恶得与云仙同日而语?”

    为何不同批评差别如此之大?沈琼枝的形象到底如何,那个时代有她的容身之地吗?吴敬梓如何写活了这样的“奇女子”又为何这样写?本文试图从原文找出不同批评的理据,抽丝剥茧还原真实的“沈琼枝”。

    沈琼枝主要在第四十、四十一回出现,这两回的题目为“萧云仙广武山赏雪沈琼枝利涉桥卖文”“庄濯江话旧秦淮河沈琼枝押解江都县”就简单概括了沈琼枝的经历。沈琼枝为常州贡生沈大年的女儿,父亲做主把她嫁给扬州盐商宋为富。可是当父女俩人来到扬州才发现宋为富只是想纳沈琼枝为妾,为探得宋家真实意图,沈琼枝一顶轿子抬到宋家,先发制人质问宋为富。见环境清幽,权且在宋家过了几天。父亲状告宋家了无音信,“彼人一定是安排了我父亲,再来和我歪缠,不如走离了他家,再做道理。”于是沈琼枝买通丫鬟,扮作小老妈的模样,带走宋家金银细软,逃往南京,“南京是个好地方,有多少名人在那里,我又会做两句诗,何不到南京去卖诗过日子。”在南京沈琼枝公开挂出招牌:“毗陵女士沈琼枝,精工顾绣,写扇做诗”吸引了杜少卿、庄非熊等人的注意,并与杜少卿一家搭上关系。很快差役前来缉捕沈琼枝,当地知县考问作诗一首,由差役押回江都县,琼枝在路上逃跑,不知所终。

    上述经历中有几处行动与众不同,超出当时的时代而显得争议较大:(1)在宋府过夜,美名其曰鉴赏幽静环境(2)逃出宋府時窃取金银(3)中年妇女独居南京,靠卖诗文过日子(4)差役、知县面前不卑不亢,当场作诗(5)半路逃跑,尤其(1)(2)(5)条人物行动的情理特殊性与道德标准的一般性产生严重龃龉,若偏于关照人物处境,则琼枝个性光芒大放,以“豪杰”之心待之;若偏于世俗道德情理,则琼枝行径不免有诟病处,若果真不愿与宋府有所牵连,为何不当即离开?若果真将盐商富贵奢华视如土芥,为何临走还要将房里所有动用的金银器皿、真珠首饰打包袱带走?这般窃取财物固然可以看成对自身伤害的补偿,但未免落于苟且,并非十分正大光明。

    作者吴敬梓是如何写出这一个带有斑驳性、参差性的正面理想人物的呢?

    一.正面描写

    《儒林外史》对沈琼枝女性形象塑造的人物描写简洁而精彩,下面主要从语言描写、肖像描写心理描写等方面进行分析。

    语言描写方面,沈琼枝语言极简练爽利,不同于一般闺阁小姐的言谈,更多一分泼辣之气。从语言见性格,沈琼枝说话与处事风格相吻合,形成完整的性格闭环,大胆果决的气质渗透于人物描写的方方面面。

    与沈父的对答中可以看出琼枝心气高、胆子大、脑筋活:“爹爹,你请放心。我家又不曾写立文书,得他身价,为甚么肯去伏低做小!他既如此排场,爹爹若是和他吵闹起来,倒反被外人议论。我而今一乘轿子,抬到他家里去,看他怎模样看待我。”安抚沈父有理有据,又坚决表明了不肯为妾的立场,之后与宋府家人的对答中表现得更加明显:“请你家老爷出来!我常州姓沈的,不是甚么低三下四的人家!他既要娶我,怎的不张灯结彩,择吉过门?把我悄悄的抬了来,当做娶妾的一般光景;我且不问他要别的,只叫他把我父亲亲笔写的婚书拿出来与我看,我就没的说了!”这一段诘问可谓“咄咄逼人”,不似妇道人家能言之语,既维护了自尊又借强硬的态度警告宋府,无怪乎“老妈同家人都吓了一跳,甚觉诧异”,与后文“地方上几个喇子想来拿囮头,却无实迹,倒被他骂了一场”的描写遥相呼应,连贯一气。

    而暂居南京与杜少卿等人的交往、对答,又显示出沈琼枝性格中的另一面。写到杜少卿与武书同访沈琼枝,沈琼枝道:“我在南京半年多,凡到我这里来的,不是把我当作倚门之娼,就是疑我为江湖之盗;两样人皆不足与言。今见二位先生,既无狎玩我的意思,又无疑猜我的心肠。我平日听见家父说:‘南京名士甚多,只有杜少卿先生是个豪杰。这句话不错了。但不知先生是客居在此,还是和夫人也同在南京?”杜少卿道:“拙荆也同寄居在河房内。”沈琼枝道:“既如此,我就到府拜谒夫人,好将心事细说。”沈琼枝这段话措辞极为妥帖,既写出了女子江湖生活的不易惹人同情,又高抬杜少卿与武书,断其狎玩之意、疑猜心肠,最后提到拜谒杜家夫人再细说遭遇,起到避嫌作用;见到杜夫人客气有礼,展现良好教养“承夫人一见如故,真是天涯知己了”,突出了沈琼枝心思缜密细腻、思虑周全妥当的特点,由此想见沈琼枝一人在南京城求生之艰,思虑深重,步步为营,还要回应各方猜疑试探、与各色人物处好关系。

    不难看出沈琼枝爱其实兼具胆大与心细两种品质,而心理描写表现人物内心活动,拉近人物与读者距离的同时又能更好地表现人物内心挣扎。如这一段出逃宋府前的描写“这样极幽的所在,料想彼人也不会赏鉴,且让我在此消遣几天。”“彼人一定是安排了我父亲,再来和我歪缠。不如走离了他家,再作道理。”为人物的行动提供说明,填补前后言行的裂隙。至于沈琼枝为何会前往南京独自生活,文中也给出了解释,“我若回常州父母家去,恐惹故乡人家耻笑。”细想:“南京是个好地方,有多少名人在那里,我又会做两句诗,何不到南京去卖诗过日子,或者遇着些缘法出来也不可知。”沈琼枝说走就走,勇敢面对未知世界的挑战,表现了女性自立自强的进步意义。

    沈琼枝的肖像描写不多,多是概括式的,借观察者的眼光写出,带有很强的主观色彩。在宋为富家丫环的眼里,沈琼枝“人物倒生得标致,只是样子觉得惫赖,不是个好惹的。”在武书看来是“他那般轻倩的装饰,虽则觉得柔媚,只一双手指却像讲究勾、搬、冲的。”这些简单的描写却起到暗示人物性格與行动的作用,对沈琼枝手指的细节描写既联系人物前后经历,武书猜测成真,又对后文沈琼枝打倒差人逃跑的情节做了铺垫。

    二.对比手法

    善用对比是《儒林外史》的一大艺术特色。通过对比,美者更美,丑者更丑,好恶不言自明,文章也显得含蓄而犀利,意味深长、张力十足。

    沈琼枝形象的塑造过程中运用了多重对比凸显人物性格,包括人物之间的对比和人物与环境的对比,人物之间的对比又包括女性角色之间的对比以及沈琼枝与周围男性的对比。

    (一)女性与女性的对比

    书中写到的同时代女性与沈琼枝身处同样的社会环境,却因天性、教养、经历等不同在命运的岔路口做出不同的人生选择,将沈琼枝与其他女性人物形象对举,更能见出琼枝形象的独特与可贵。

    鲁小姐和沈琼枝是《儒林外史》中两个公认的才华横溢的女性,但两人才华用处却不同。鲁小姐是《儒林外史》中唯一一个对举业文章精通的才女。她在五六岁时就已经开始读《四书》、《五经》,在十一二岁时,就已经能把一部王守溪的稿子读的烂熟于心,不仅如此,还有“王、唐、瞿、薛,以及诸大家之文,历科程墨,各省宗师考卷,肚里记得三千余篇。自己做出来的文章,又理真法老、花团锦簇。”奈何女儿身不能应举,“假若是个儿子,几十个进士、状士都中来了!”鲁小姐将满身才华、一腔热情都投身举业文章,甚至还因为招赘的公孙不事举业,整日愁眉泪眼,长吁短叹,只道终身已误。有了孩子以后,更是把八股举业的理想寄托在孩子身上,她不仅每晚“课子到三四更鼓”,要是“一天遇着那小儿子背不熟”就要“督责他念到天亮”。而沈琼枝以诗词歌赋见长,知县随意出题,沈琼枝即时能“吟出一首七言八句来,又快又好”。而且她与杜少卿、迟衡山、武书等人的交往,可以看出她的诗赋才能之好,已经达到了能和当地名士唱和的程度。四十回回末评沈琼枝为“卖诗女士”,才女作诗并不稀奇,朱淑真、李清照、吴淑姬、张玉娘皆是例子,但在外抛头露面并以此安身立命则显示了沈琼枝的与众不同。

    鲁小姐的故事可以看作科举制度戕害世人的真实写照,鲁小姐的一生都被绑在吃人的举业文章上,先苦于女儿身不能中举,再为丈夫不事举业失望,最后将科举的毒害亲手施加孩子身上,生动描绘了从男人到女人,从大人到孩子无不为举业疯狂的情状。与鲁小姐相比,沈琼枝超脱得多、自由得多,不被举业束缚,不被封建伦理关系绑架,以卖诗为生,靠双手打拼。纵两人都超出了当时社会关系对女性的想象,但因方向不同,结果也迥异。

    (二)女性与男性的对比

    第四十回里将沈琼枝与萧云仙并举,题目即为“萧云仙广武山赏雪沈琼枝利涉桥卖文”,至于沈琼枝是否能与萧云仙并论各家批评有所争议,但我以为探究二人成就是否匹配并无必要,重要的是统观两人事迹、综合分析的价值。萧云仙一生忠孝,“椅儿山破敌”、“青枫取城”、“春效劝农”,却长期沉沦下僚,立下汉马功劳也难入史册,只能在各家文集里辗转;沈琼枝突破一般女子局限,才华过人,自食其力,却流落江湖,两种人生悲剧相互映照,写出理想人物的普遍性悲哀。

    书中还将沈琼枝与另一正面人物杜少卿产生联系,沈琼枝向杜夫人求救,杜少卿道:“盐商富贵奢华,多少士大夫见了就销魂夺魄;你一个弱女子,视如土芥,这就可敬的极了!但他必要追踪,你这祸事不远。却也无甚大害。”齐评有言:“沈琼枝一段,大为巾帼中人吐气。世界陷人圈套埋没终身者,比比皆是。而此写得生龙活虎,不可捉摸。其杜少卿数语,真说得高踞百尺楼上,令一种趋走富贵热闹之徒弟,汗颜无地矣!”杜少卿的评价既表达了对沈琼枝行为的赞扬,突出了琼枝不贪恋荣华的可贵,又表达了杜少卿本人的理想追求,强化辞却功名富贵的品地,同时隐隐点明全书题旨,讽刺满口道德文章而内心趋走富贵热闹之徒。对比杜少卿与沈琼枝,同时强化了两人的理想品格。

    (三)女性与环境的对比

    四十一回里沈琼枝作为个体与环境主要有两次激烈冲突,冲突中更显人物个性光辉。第一次是沈琼枝“利涉桥卖文”,周围人要么前来狎玩,要么背地疑猜、嘲讽,“沈琼枝自从来到南京,挂了招牌,也有来求诗的,也有来买斗方的,也有来托刺绣的。那些好事的恶少,都一传两,两传三的来物色,非止一日。这一日烧香回来,人见他是下路打扮,跟了他后面走的就有百十人。”就连杜少卿、武书第一次听说沈琼枝的招牌也满是不屑,“这些地方,都是开私门的女人住。这女人眼见的也是私门了,却挂起一个招牌来,岂不可笑!”杜少卿道:“这样的事,我们管他怎的?且到船上去煨茶吃。”沈琼枝一介弱女子自食其力之光明磊落与众恶少行事之卑劣形成鲜明对比,达到了强烈的讽刺效果,突出了沈琼枝“卖诗”之举的惊世骇俗与恶劣环境坚持自我的不易。

    第二次是沈琼枝与官府的冲突,与官府的斗争更显出沈琼枝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差役来杜家抓人时,饱经世事的杜夫人和姚奶奶“倒吃了一惊”,沈琼枝反而淡定起身道:“这个不妨。差人在那里?我便同他一路去。”面对差役的发难,沈琼枝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积极争取自尊,“你们是都堂衙门的?是巡按衙门的?我又不犯法,又不打钦案的官司,那里有个拦门不许进去的理!你们这般大惊小怪,只好吓那乡里人!”面对沈琼枝强硬的态度,“两个差人倒有些让他”,这一番交锋暴露了差人狐假虎威、虚伪作恶、鱼肉乡里的本质,也说明沈琼枝绝非“乡里人”,而是有见识、敢抗争的新女性。就是到了知县那里沈琼枝也丝毫不让,公堂审问应对自如,将私自逃出、窃取财物的行为解释得合情合理,就连知县也不免怜其身世、惜其才华,暗中拜托江都县令“开释此女,断还伊父,另行择婿”。沈琼枝下场前的片段描写更是生动非常,更加强化了沈琼枝靠自身力量争取前途的形象。押解路上差人指责沈琼枝不出钱,沈琼枝听了,说道:“我便不给你钱,你敢怎么样!”紧接着沈琼枝“走出船舱,跳上岸去,两只小脚就是飞的一般,竟要自己走了去。两个差人,慌忙搬了行李,赶着扯他;被他一个四门斗里打了一个仰八叉。扒起来,同那个差人吵成一片。吵的船家同那戴破毡帽的汉子做好做歹,雇了一乘轿子。两个差人,跟着去了。”这一段写的是沈琼枝与差役的正面冲突,不仅有言语争执,甚至在力量体格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出现了身体对抗,不能不说是琼枝面对惨淡环境的最后挣扎。

    三.思想寄托

    清乾隆年间闲斋老人在《儒林外史》序中写道:“其书以功名富贵为一篇之骨:有心艳功名富贵而媚人下人者;有倚仗功名富贵而骄人傲人者;有假托无意功名富贵自以为高,被人看破耻笑者;终乃以辞却功名富贵,品地最上一层为中流砥柱。”《儒林外史》刻画了形形色色的儒林中人,大多指望科举以荣身,为功名富贵甚至跌破道德底线,在男女关系上把女性视作附庸,女性受到思想、生活的深刻压抑,严重缺乏话语权和自身的独立价值。这样的作品背景下吴敬梓居然刻画了沈琼枝这样一个“异数”,她独立自强、大胆抗争,所作所为远超那些蝇营狗苟之徒,如何还会在后世评价中饱受争议?考察这些对沈琼枝的负面评价,关注点主要在于是否能与萧云仙并称以及出逃过程中道德的瑕疵。这些观点对沈琼枝的质疑确有其根基,但不免对琼枝过于苛刻。萧云仙寄托了吴敬梓对男性存在于社会理想状态的想象,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礼乐教化开创太平,当时的男女社会分工注定了沈琼枝不会有相同的建树。但作为女性,沈琼枝无疑洋溢着理想的光辉。《儒林外史》中女性更常见的女性角色是慈母、妻妾、妓女、贞妇,沈琼枝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她的行为甚至与后来五四运动中讨论的“娜拉出走”遥相呼应。吴敬梓以清醒、冷静的态度写男性角色,表现出对庸俗生活的反思、科举腐化人心的警惕,写女性角色同样通过女性内在价值、外在行为的大胆突破,表达出他对传统思维模式的抵制。

    试问沈琼枝腹有诗书,性格大胆泼辣又心思缜密,自食其力又自立自强、自尊自爱,甚至还会一些拳脚功夫,能智取又能武斗,这样的理想女性真的见容于当时的社会吗,真有这样人物生存和发展的土壤吗?卧评提及沈琼枝有言:“想英姿飒爽自是作者本来面目,故化作女儿身为大千说法耶!”沈琼枝形象作为作者个人意识的投射,首要关注的是其理想性,在这一层面与足以与萧云仙等人共论,在现实作为上指摘其瑕疵并无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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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