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政策评估研究
张田
摘要：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总体目标是为了摆脱对石油的依赖、降低对环境的污染以及掌握产业核心技术。本文收集了2010-2017年我国政府出台的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2015-2017年的专利、产销量等数据，运用政策分析框架进行研究之后发现，发展新能源汽车应该重视政策的组合运用，着力于新能源汽车的技术进步。
关键词：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政策
0 前言
2010年10月，在《国务院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中，将新能源汽车产业列为我国的七大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得到国家的大力支持。国家从科研立项、基础设施建设、新能源汽车销售等方面做出了许多政策激励措施。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于2009年发布的《关于开展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试点工作的通知》，2009年至2012年底，在25个试点城市购买混合动力乘用车最高可获得5万元补贴，购买纯电动乘用车最高可获得6万元补贴，购买燃料电池乘用车最高可获得25万元补贴；对于购买商用车的消费者，混合动力车型最高获得42万元补贴，纯电动车型最高获得50万元补贴，燃料电池车型最高获得60万元补贴。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政策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促进作用如何，是本文的关注点所在。本文拟通过供给、需求和环境三维政策框架来分析新能源汽车的政策文本，使用新能源汽车的专利数量、生产量和销售量等数据，评估新能源汽车政策，研究政策对新能源汽车发展的促进作用。
1 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现状
2015年，我国已经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市场。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我国2015年累计生产新能源汽车37.9万辆，同比增长近4倍[1]。2009到2015年我国累计销售新能源汽车44.8万辆，在全球新能源汽车销量中占比超过30%。而2015年美国新能源汽车销售12.3万台，累计销售40万辆左右。无论是单年量还是累计量，我国均排名全球第一[2]。2006年以来，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密集出台，新能源汽车发展得到大力扶持，在2015年我国成为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市场。在所有的新能源汽车政策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新能源汽车的销售补贴政策，但是自2017年起，新能源汽车的财政补贴标准将逐步下调，2020年以后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将逐步退出。财政补贴退出之后的新能源汽车如何发展值得思考。需要不断提高新能源汽车的技术创新水平，增强新能源汽车相对于传统汽车的竞争力。通过促进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使我国从汽车大国转变成为汽车强国。
2 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政策工具选择
新能源汽车产业作为我国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一直受到政府的高度重视。为了促进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我国主要采取了如下的政策工具，新能源汽车政策工具的运用，为新能源汽车的长远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政策基础。
第一是针对销售的财政补贴。根据《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12-2020年）》，到2020年，纯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累计产销量超过500万辆，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国政府采用了每车1-10万美元销售补贴的大幅度刺激政策[3]。
第二是针对新能源汽车R&D;的研发资助。2001年，电动汽车研究被列人国家863计划重大专项之后，我国开始加大对电动汽车的研发投入。在“十五”和“十一五”期间，国家863计划重大专项共投入20亿元的研发经费，支持电动汽车的关键技术、平台集成技术以及整车和关键零部件的开发[3]。
第三是针对新能源汽车的税收优惠政策。2014年，我国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工信部的《关于免征新能源汽车车辆购置税的公告》宣布对新能源汽车免征车辆购置税。
3 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政策评估
本部分通过分析国家颁布的新能源汽车政策，结合新能源汽车的专利数量、生产量与销售量的数据，评估我国的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技术创新政策。
3.1 新能源汽车政策分析
通过检索工信部、科技部等网站，共筛选整理出2010-2017年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62项。借鉴（赵筱媛，苏竣，2007）的政策分析框架，构建新能源汽车的供给、需求和环境三维政策分析框架，对新能源汽车政策进行分类评估。供给、需求和环境这三类政策的主要包含如下内容，第一，供给型政策通过人才、信息、技术、资金等手段，直接扩大技术创新供给，改善技术创新相关要素的供给状况，推动技术创新和新产品开发，包括教育培训、科技信息支持、科技基础设施建设、资金投人等方面；第二，需求型政策通过采购与贸易管制等做法减少市场的不确定性，积极开拓并稳定新技术应用的市場，从而拉动技术创新，具体包括公共技术采购、示范工程、消费补贴、服务外包、贸易管制和海外机构管理等方面；第三，环境型政策通过财务金融、法规管制等政策影响技术发展的环境因素，为产业界进行技术创新提供有利的政策环境，间接推动技术创新和新产品开发，具体包括目标规划、金融财税支持、知识产权、法规管制等方面[4]。在我国公布的新能源汽车政策中，环境类政策主要表现为目标规划、知识产权和市场准入等方面的政策；供给类政策主要表现为金融支持、技术发展和服务等方面的政策；需求类政策主要表现为推广应用、充电用电支持、出口和政府采购等方面的政策。
运用本研究制定的政策框架来分析新能源汽车政策，新能源汽车政策的分析结果显示，其中需求类新能源汽车政策共有44项，供给类政策共有13项，环境类政策共有5项（如图1所示）。其中，需求类的政策最多，占比为71%；其次是供给类政策，占比为21%；最后是环境类政策，占比为8%。从这三种政策类型的所占比重可以看出，各个政策占比不均衡，环境类政策占比较少。在需求类政策中，推广应用类政策数量最多，共计32项，约占所有新能源汽车政策的一半，例如2011年10月，财政部和科技部等部门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做好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试点工作的通知》（财办建[2011]149号）；2013年9月，财政部和工信部等部门发布的《关于继续开展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工作的通知》（财建[2013]551号）：2015年3月，交通部发布的《关于加快推进新能源汽车在交通运输行业推广应用的实施意见》（交运发[2015]34号）等推广应用类政策构成了新能源汽车政策的主要部分。基本政策工具对技术创新的作用方式不同，这些不同类型政策的作用方式一般表现为，供给型政策更多地表现出政策对科技活动的推动力，而需求型政策表现出拉动力，环境型政策则起到间接的影响作用[4]。
3.2 新能源汽车的专利数量与产销量情况分析
新能源汽车的专利数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新能源汽车的技术水平，技术水平的发展状况可以衡量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政策的作用。在我国专利法中规定有三种专利，即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和外观设计专利。我国《专利法》第二条第二款对发明提出的定义是：“发明是指对产品、方法或者其改进所提出的新的技术方案”。发明专利是三种专利中，最能反映技術创新水平的专利类型。因此，为了更好的分析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技术创新水平，本文在选取专利时，选择的是发明专利。根据专利新世界搜索网公布的新能源汽车专利数量可知，2015年，我国的新能源汽车专利数量为 661件，2016年为1474件，2017年为2428件。新能源汽车的专利数量呈逐年增加的趋势（如图2所示）。
新能源汽车的产销数量近年来呈现大幅度增加的态势。根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2015年新能源汽车生产量为34万辆，销售量为33.1万辆；2016年新能源汽车的生产量为51.7万辆，销售量为50.7万辆。2017年新能源汽车累计生产量为79.4万辆，同比增长53.8%；累计销售量为77.7万辆，同比增长53.3%，并实现贯穿全年的环比增长（如图3所示）。从新能源汽车的生产量和销售量数据可见，新能源汽车的产销量均表现为大幅度的增长。根据图2图3可以发现，新能源汽车的专利数量、生产量和销售量均呈现不断增加的态势，而专利的增加趋势与新能源汽车产销量的增加趋势相比，专利的增长速度略显缓慢。
4 研究结果
通过对新能源汽车政策、专利数量与产销量情况的分析，进行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政策的评估研究。研究结果表明，需求类政策过多，供给和环境类政策过少，说明当前的新能源汽车政策组合方式不得当。需求类政策主要是通过财政补贴促进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供给和环境类政策主要是促进科技创新活动的开展。在选择政策搭配时，相对重视需求类的新能源汽车政策，即主要是通过高额的新能源汽车销售补贴，促进新能源汽车的推广应用。相对忽视对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的政策支持，导致新能源汽车销售量剧增，而专利数量相对增长缓慢。销售量剧增，不能对新能源汽车技术进步带来直接的帮助。从中可以得到启示，正确搭配政策，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应调整新能源汽车的政策搭配，提高新能源汽车供给和环境类政策的比重，尤其是增加环境类政策的支持力度，加大对新能源汽车专利方面的支持政策，提升新能源汽车的技术创新水平，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技术进步。
5 研究结论
对新能源汽车政策进行评估后可以发现，不同类型的新能源汽车政策颁布数量不均衡，发展新能源汽车应该重视政策的组合运用，发展新能源汽车应着力于长远的技术进步。
第一，不同类型的新能源汽车政策颁布数量不均衡。
新能源汽车的政策研究结果表明，不同类型的新能源汽车政策颁布数量不均衡，需求类政策过多，供给和环境类政策过少，说明当前的新能源汽车政策组合方式不得当。需求类政策主要是通过财政补贴促进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供给和环境类政策主要是促进科技创新活动的开展。供给类和环境类等政策，对新能源汽车产业技术创新的作用未能得到充分发挥。
第二，发展新能源汽车应重视政策组合运用。
新能源汽车政策文本计量的结果表明，以财政补贴促进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的需求类政策相对较多，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新能源汽车的生产和销售。但是，这种政策结构对于提高新能源汽车的技术创新水平作用不够明显。此外，应结合破坏性政策实现政策工具的组合运用，充分发挥“破坏”政策逆向倒逼的作用[5]。因此，产业政策工具的选择与搭配方式不同，会产生不同的政策效果。技术创新政策是否有效的问题，难以通过观察到的单一现象来回答，政策效果会因为政策组合的不同而产生更为复杂的结果。
第三，发展新能源汽车应着力于技术进步。
新能源汽车生产量与销售量的增长会反哺技术进步，但是应该注重新能源汽车的技术进步。消费者在购买新能源汽车时，会考虑新能源汽车的质量。为此，企业为了增加销售量，必须满足消费者对新能源汽车的质量需求，需要致力于技术研究。如果公众不了解、不接受新能源汽车，就不会产生购买意愿。只有宣传推广新能源汽车、实施优惠政策，让公众认可新能源汽车，才会产生真实的购买需求，才能真正地促进技术进步。例如以下新能源汽车优惠政策：①北京2016年摇号新政——新能源汽车不摇号；②新能源汽车将启用专用号牌，号码增加一位，实施差异化交通管理。能够促进新能源汽车的销售量的增长，但是对于新能源汽车的技术进步不会产生真正的促进作用。通过技术创新推动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增加我国新能源汽车的实力，实现汽车大国向汽车强国的转变。
总体而言，我国的新能源汽车政策明显地推动了新能源汽车的技术进步以及市场开启，因此，在2015年，我国新能源汽车无论是单年量还是累计量，均取得了排名全球第一的佳绩，我国的新能源汽车专利数量也呈现增长趋势。因此，我国的新能源汽车政策是有一定效果的。
参考文献：
[1]装备工业司.2015年1～12月汽车工业经济运行情况[EB/OL].http：//www.miit.gov.cn/n1146312/n1146904/n1648362/n1648363/c4622444/content.html
[2]中国汽车报网.TUV莱茵洞察：中国赶超美国成最大新能源车市场[EB/OL].http：//www.cnautonews.com/xnyqc/EN_sc/201609/t20160929_495589.htm
[3]刘兰剑，宋发苗.国内外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政策杭理与评价[J].科学管理研究，2013，31（01）：66-70.
[4]赵筱媛，苏竣.基于政策工具的公共科技政策分析框架研究[J].科学学研究，2007（01）：52-56.
[5]黄栋，许鑫.基于可持续转型的我国新能源汽车政策文本分析[J].科技管理研究，2017，37（13）：36-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