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不对称视角下独立董事如何影响盈余质量
曹俊娥 谷占忠
摘要：本文基于信息不对称视角，通过独立董事对盈余质量的影响来探测独立董事的实际效应。独立董事是花瓶？是合谋者还是监督者？笔者采用1998到2012年中国资本市场的经验证据，建立实证模型，研究信息不对称、独立董事以及二者交互作用如何影响公司的盈余质量，结果表明：信息不对称程度高的公司其盈余质量更差。由于我国不具有完善的独立董事市场激励和约束机制，独立董事呈现出合谋效应；在信息不对称以及其他公司特征不变的情况下，独立董事的介入显著地改变信息不对称对盈余质量的边际影响，说明独立董事并非“花瓶”，建立完善的独立董事制度是非常必要的。本文的研究对健全独立董事制度、完善公司治理和提升盈余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信息不对称；独立董事；盈余质量；监督；合谋
1 背景介绍
盈余是会计的核心信息，是公司财务报告中最为重要的指标，而盈余质量一直是研究者和实务操作者高度关注的内容，因为它决定着会计信息能否满足信息使用者投资决策和业绩评价的需求。本文基于中国股市这一新兴的资本市场，来考察信息不对称和独立董事是如何影响上市公司盈余质量的。与以往研究相比较，本文的创新之处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虽然有很多学者曾经研究过信息不对称程度和独立董事对于盈余质量的影响，但是大多是基于发达国家的成熟市场的研究，对新兴市场的研究还比较少。二是以往的研究大都从单方面来考察信息不对称或独立董事对于盈余质量的影响效果。事实上，信息不对称与独立董事之间也会有相互影响，应该综合两者进行考察。在本文中，我们引入了信息不对称与独立董事的交叉项，考察独立董事对盈余质量的影响及边际影响，并考察信息不对称是如何作用于这种交互效应。本文其余内容如下：第二部分为研究假说；第三部分为数据来源、变量说明以及实证模型的构建；第四部分为实证分析结果；第五部分为稳健性检验；第六部分为结论及启示。
2 研究假设
本文主要采用实证研究的方法，探讨独立董事制度、信息不对称以及二者交互作用如何影响盈余质量，因此提出三条假设并加以验证。
2.1 信息不对称与盈余质量
信息不对称，顾名思义，是指信息使用者之间掌握着不同的信息，一般而言是指公司外部的利益相关者不能全部获得公司内部信息的情况。由于信息使用者与公司信息内部的信息制造者、提供者和传播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盈余多大程度上契合与公司的真实业绩与信息披露程度息息相关。研究表明，提高信息透明度，降低信息不对称能显著改善盈余质量，国外一些研究者对此问题进行过一定的探讨，用实证方法证明了该观点，且反之亦然。由此，可以很直观地推断，盈余质量与信息不对称程度成反比。
据此，笔者提出假设1：上市公司信息不对称程度越高，则盈余質量越低。
2.2 独立董事与盈余质量
独立董事是否会不负众望，真正做到完善公司治理，提高盈余质量，减少财务舞弊呢？国内很多学者从多角度进行了多次研究。胡奕明等（2008）发现具有会计或者财务背景的独立董事在董事会中占比较高的话，公司的盈余质量会较好。他们同时发现，独立董事参会次数多的话，反而会降低公司的盈余质量。然而叶康涛等（2007）发现独立董事有助于抑制大股东的“掏空”行为。国外学者，如Beekes等（2004）发现，独立董事的比例越高，公司盈余越具有稳健性。同时，Davidson等（2005）使用434家澳大利亚上市公司数据，也发现独立董事的比例与盈余管理显著负相关（王珊珊等，2008）。综合分析，独立董事对盈余质量究竟有怎样的影响，不仅受到诸如独立董事的比例、薪酬、专业背景、公正性和独立性等的制约，还受到整个国家制度设置、法律环境、资本市场特征等的影响。本文认为，我国公司内部治理还存在诸多缺陷、独立董事制度还不完善、投资者法律保护水平仍然较低等诸多原因，独立董事是会真正发挥其监督作用还是会选择与大股东和经理层合谋，需要实证检验。由此提出假设2。
假设2a：其他条件不变，独立董事比率与盈余质量正相关（监督效应）。
假设2b：其他条件不变，独立董事比率与盈余质量负相关（合谋效应）。
2.3 信息不对称与独立董事
美国经济学家乔治·阿克罗夫、迈克尔·斯宾塞和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关于信息不对称理论的研究，不仅适用于传统经济问题的分析，也契合现代金融领域的需求，同时用来分析独立董事制度也是恰当的理论来源。目前已有的研究大部分都是着眼于来考察信息不对称情况下，独立董事如果发挥作用以及作用效果的。本文则考虑二者如何影响公司盈余质量，并进一步引入二者的交叉项，来考察信息不对称情况下，独立董事介入对盈余质量的边际影响。当独立董事在公司治理中监督效应占主导作用时，则认为在控制信息不对称变量之后，独立董事的介入能够更好地发挥H{稳定和积极的监督作用，进而产生更高的盈余质量；反之，当独立董事的操纵效应在公司治理中占主导作用时，则信息不对称变量被控制后，上市公司盈余操纵程度将得到缓解，进而盈余质量会适度回升，由此笔者设计假设3：
假说3a：随着信息不对称的提升，独立董事的介入会提升公司盈余质量（监督效应）。
假说3h：随着信息不对称的提升，独立董事的介入会降低公司盈余质量（合谋效应）。
3 数据来源和研究设计
3.1 数据说明
本文选取的样本为沪深两市上市公司，样本期间为1998年1月1日至2012年12月31日。其中公司财务数据，独立董事数量及其相关信息，监事会数量以及CAPM相关数据均来源于CSMAR数据库。为避免缺失值与异常值对研究结论的影响，笔者剔除了金融类公司、中小板上市公司，以及ST和*ST的上市公司，同时剔除了财务数据缺失的公司。对于异常值，本文利用WINSOR的方法对1%和99%的异常值进行整理。
3.2 变量说明
模型主要考虑以下因素：盈余质量、信息不对称、独立董事、信息不对称与独立董事的交叉项和其他控制变量等，具体变量及说明如表1所示。
由表l中Ml的回归结果可知，信息不对称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信息不对称程度越高，盈余质量越差。此结论与假设1的预测一致。M2表明，在控制了公司规模以后，信息不对称的系数依然显著为正，再次验证假设1.M3用来验证独立董事如何影响盈余质量，表3显示独立董事的系数显著为正，与假设2中第二个子假设一致，即独立董事的合谋效应。独立董事并非不起作用，也并非起到监督的作用。进一步，M4中控制了公司规模、监事会人数等变量之后，独立董事的系数依然显著为正。说明独立董事确实在公司中合谋而非监督。那么，在考虑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独立董事将如何影响盈余质量呢？M5的结果告诉我们，在加入二者的交互作用以后，各自依然显著，且结论与前面模型一致。而交互项的系数却显著为负，表明在信息不对称的情景下，独立董事的介入，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由于信息不对称而导致的盈余质量问题。这看似与合谋效应相左，其实不然，虽然M3以及M4证明，独立董事并非起到监督作用，但是其本身是信息的携带者，信息使用者也可以从他们身上捕获有用信息，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说明独立董事并不是花瓶。而其本身显著地降低了盈余质量，独立董事自身的效应减缓了信息不对称对盈余质量的边际影响，可见建立完善的独立董事制度是非常必要的。
5 稳健性检验
为了增强结论的可信性，我们做如下稳健性测试：
增加控制变量。由于审计质量等都会影响公司的盈余质量，故将其加入模型，作为控制变量，发现实证结果没有显著变化。
改变模型设置。使用Jones模型、修正的Jones模型和扩展的Jones模型来计量盈余质量。发现几种模型的结论基本相似。
扩大样本。将样本搜集区间扩大至1990-2012年，结果没有显著变化。
改变回归方式，由最初的OLS，也即最小二乘法的回归方式，变成更加稳健可靠的回归（即，robustregression，命令为rreg）。改变剔除极值的方法，用Cook's Distance和中位數回归（即median regression.命令为qreg），结果没有显著的变化。说明本文的结论不受以上因素的影响，是稳健的。
6 结论及启示
本文以1998年至2012年度沪深两市A股一般上市公司为样本，用Kothari et al.（2005）基于业绩调整的截面琼斯模型来度量盈余质量，选取基于特质风险的标准差作为信息不对称的测度，来研究信息不对称的大小以及独立董事的行为是如何影响上市公司的盈余质量的，并结合信息不对称与独立董事的交叉项来考察独立董事对于公司盈余质量的边际影响。研究发现，上市公司信息不对称的程度越高则公司的盈余质量越差，因此公司在成本效益的理性权衡下，应注重增加信息的披露，提高信息透明度，提供多元的信息披露渠道，降低信息不对称，促使经理人尽可能地披露接近真实业绩的财务信息，进而提高盈余质量。而由于我国独立董事产生程序的局限，激励制度的欠缺，资本市场的不完善以及投资者法律保护水平低等各种因素，我国上市公司独立董事并不能发挥其监督作用，而是很有可能与内部股东合谋，操作盈余，产生合谋效应并导致盈余质量的下降。进一步考察交叉项发现，由于独立董事的合谋，其介入显著地降低盈余质量。当信息不对称变量被控制时，独立董事对盈余质量的边际效应为负，其会缓解信息不对称与独立董事对于盈余质量共同的降低作用。由此说明了完善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制度和规范我国独立董事的行为对于提升上市公司治理具有重要意义。在以后的研究中，笔者会考虑更多的因素，比如宏观形势（如金融危机）如何影响独立董事效用的发挥，独立董事的背景，证监会的相关政策等。
参考文献：
[1]方晓翼独立董事制度有效性分析，商业时代2013，（19）
[2]杨钧茜独立董事的监督力与盈余质量研究文献综述[J]致富时代：下半月，2011，（06）：151-152
[3]胡奕明，唐松莲独立董事与上市公司盈余信息质量管理世界，2008，（09）
[4]Bhattacharya， N.，H Desai， and K Venkataraman. Earnings Quality and Information Asymmetry，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 forthcoming， 2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