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社区数字化学习研究综述

    【摘要】我国社区数字化学习的研究从2006年开始至今,在数字化学习社区的构建、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社区数字化支持服务及社区数字化学习者等方面的研究积累了一定的成果,但同时也存在研究主题倾斜和研究方法单一等问题,研究深度和广度都需要进一步加强。

    【关键词】社区;数字化学习;综述

    【中图分类号】G7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8794(2018)02004504

    【收稿日期】20171019

    【作者简介】劳逸媛(1992—),女,广西北海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成人教育。一、我国社区数字化学习的研究主题

    (一)数字化学习社区的构建

    2006年,教育部设立教改项目《数字化学习港与终身学习社会建设与示范》(简称数字化学习港项目),这是我国数字化学习社区构建的正式开端。关于数字化学习社区构建的研究主要也是源自数字化学习港项目,旨在结合我国国情,探索数字化学习社区的管理机制和运行模式。

    1数字化学习社区的概念及建设构想

    数字化学习港项目启动之前,关于数字化学习社区构建的研究比较少,主要是提出数字化学习社区的相关概念及其建设构想。国内较早关注数字化学习社区构建的是李克东教授,2003年,他提出“数字化教育社区”(Digital Education Community,简称DEC)的概念。DEC指利用城域信息网络系统,把一个社区的各类教育作为一个有机的整体,放在社会的大环境中,通过一定的组织机制,全面管理,统筹协调,使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家庭教育相互结合,相互衔接。[1]2005年,罗新星等人提出数字化学习型社区的概念及其建设构想,认为数字化学习型社区是电子社区建设与学习型社区建设相结合的产物,通过计算机技术和通信技术将社区政府的管理和服务与社区居民的生活和工作紧密联合起来,使社区管理者、教育培训的提供者与社区住户、居民之间可以适时地进行信息交互与沟通。[2]

    2数字化学习社区构建实践研究

    数字化学习港项目启动之后,关于数字化学习社区构建的研究日益增多。龚志武以教育服务理念和终身学习理念为指导,设计了社区型数字化学习港的理论框架,并在广州市海珠区试点实践一年多加以驗证,初步探索了政府主导、行政管理和业务管理协作的“一体两翼”管理模式。[3]吕泉荣在回顾广州海珠区南华西街示范点的建设过程的基础上,归纳了示范点实践中形成的学习模式、服务模式及管理模式,并探讨了以电大和公共服务体系为依托,创建数字化学习型社区的建设模式。[4]除了对示范点的研究,还有针对西部、农村地区数字化学习社区构建的研究。汪杰贵等人通过分析西部地区信息化水平和社区教育信息化现状,指出西部地区构建数字化学习型社区切实可行。[5]程仙平从新农村建设对农村社区教育发展的要求和数字化学习社区进行了探索性思考,并从文化氛围、机制保障、激励机制、平台建设等方面探讨数字化学习社区创建问题。[6]

    (二)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

    数字化学习资源是指经过数字化处理,可以在多媒体计算机上或网络环境下运行的多媒体材料,[7]它能够激发学生通过自主、合作、创造的方式来寻找和处理信息,是构成数字化学习的基本要素之一。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则强调在社区的特定环境下,为满足居民的学习需求,可供居民进行数字化学习的学习资源,具有开放、共享、低偿的公共教育服务性质。

    1资源建设研究

    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建设是开展社区数字化学习的第一步,相关研究主要包括问题及对策、建设模式等内容。从以往的研究来看,研究者大多从社区教育信息化建设的角度对资源建设的问题及对策进行探讨。资源与居民之间存在供需偏差成为资源建设过程最主要的问题,基于此,“注重需求调研、丰富内容形式、统一规范标准”成为资源建设的关键。近年来,有研究从“互联网+”、教育生态学等新视角探讨资源建设的问题及对策,强调学习者的主体性与个性化学习需求。[8]建设模式的研究则主要从建设主体及技术层面入手,提出不同的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建设模式。

    2资源应用研究

    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建成之后,只有为居民所用才能得以实现其真正的价值。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的应用问题及其有效应用策略受到研究者的关注。王峰通过对居民的调查发现在应用过程中存在以下问题:应用对象具有局限性、资源建设与居民需求匹配错位、资源应用推广力度不够、资源提供方的支援服务与居民的学习意愿有差距,据此,提出有效应用的两大关键要素——内部要素(意识态度、信息素养、学习方式)和外部要素(资源建设、应用推广服务支持)。[9]丁海珍从资源呈现终端的角度比较了不同呈现终端对于资源应用的优势与不足,指出资源应用应是多种终端并存的混合应用、因地制宜、因人而异;[10]从资源提供主体的视角,提出政府主导完善顶层设计、多方联动引入市场机制以及强化保障形成长效发展机制等对策建议。[11]

    3资源需求研究

    了解社区居民的学习需求是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顺利建设和有效应用的重要前提。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的需求研究大多以某个区域范围内的某几个社区居民为调查对象,不同区域社区居民对学习资源的需求呈现出多样性特征。沈建仪等人以无锡市7个行政区1 150个居民为主要研究对象,从获取资源的目的、对资源类型的选择、获取资源的主要途径、对资源提供者的要求、学习终端的选择、学习时间的长度及费用预算七大方面来了解居民对于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的需求情况,发现居民需求的资源类型越来越多样化,对资源的质量要求越来越高,但对获取学习资源付费的意愿及消费能力上却是保守的。[12]岳丽娜针对河北省7个农村社区的200名居民进行调查,从学习资源的内容种类、呈现方式、资源的时间长度、资源的应用方式四个方面了解农村居民对数字化学习资源的需求,同样发现农村居民对学习内容的需求呈现多元化、多样化的特征。[13]

    (三)社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

    “学习支持服务”的概念来自远程教育的理论与实践,是指远程教育机构(院校)及其教师为远程学习者解决学习困难和问题而提供的各种类型的帮助活动,它是远程教育的重要构成因素。[14]社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则是指社区教育机构为居民开展数字化学习提供的各种线上线下的帮助活动。

    1社区学习中心及数字化学习平台服务

    社区学习中心服务方面的研究主要针对“数字化学习港”项目示范点的社区学习中心。严冰通过分析奥鹏中心为示范点数字化学习提供的支持服务措施,如设施的配备、资源的整合、技术支持和过程服务等方面,指出学习中心提供的学习服务具有公益性质。[15]杨顺起等人总结天津欣苑小区数字化学习中心支持服务模式为“一个中心,四个支持服务”。“一个中心”即一切以学习活动为中心,“四个支持服务”包括技术平台支持服务、数字化学习资源支持服务、学习管理支持服务、后勤管理支持服务。[16]数字化学习平台方面的研究则是对社区数字化学习平台、网站的支持服务功能的描述分析。李明春分析了北京市顺义区“顺义学习网”的四大功能,其中“学习交流站”有各种学习圈,用于学员间的交流互动,“学习服务站”设有回复学习问题与发布教育考试信息的功能,下一步的计划是要招募“学习志愿指导师”,建立“学习咨询室”。[17]

    2社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体系构建

    社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体系构建的研究于近年受到关注。乔兴媚等人分别从“网上学习平台的构建”“网上学习资源的构建”和“网上学习过程支持服务的构建”三个方面对2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级的社区教育网站进行社区教育网上学习支持服务体系的现状调查,指出,各地政府和教育行政主管部门虽日益重视,承办机构尤其电大系统投入较大力量进行平台与资源的建设,但网上学习过程的支持服务还有待加强和细化。[18]宋亦芳认为,所谓社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体系是指由社区教育机构提供的、由数字化学习平台、资源、信息、人力、技术、管理等组成的支持服务系统。社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体系可分解为“学习平台支持服务”“学习资源支持服务”和“学习方式支持服务”三个基本要素,具备支持服务对象的复杂性、支持服务机构的多元性和支持服务方式的灵活性的特点。[19]同年,其在对上海市17个区县进行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体系建设的现状调研后,发现三点突出问题,即平台架构不够健全、学习方式相对单调、专业队伍严重缺乏。[20]

    (四)社區数字化学习者

    1社区数字化学习者特征研究

    学习者特征研究主要通过建立分析模型,对学习者的学习准备情况、学习条件、生理、心理等因素进行分析。周晶晶等人针对社区网络学习者这一群体,构建了DSRP特征模型,分别从人口学特征、支持性特征、准备性特征以及过程性特征对上海长宁区、静安区各街道(镇) 社区学校的学习者进行抽样调查分析,并根据调研结果对社区网络学习提出了对策与建议。[21]贺兰芳将社区学习者特征作为影响社区居民进行数字化学习方式构建的主要因素进行分析,构建了社区居民学习特征分析模型,分别从学习能力、学习动力、认知风格及社会文化背景四个方面对社区数字化学习者的主要特征进行分析。[22]

    2社区数字化学习群体差异性研究

    学习者特征分析主要关注的是社区数字化学习者与其他一般学习者之间的不同,而社区数字化学习群体的差异性研究则主要强调这个群体内部不同学习者之间的差异。严娟红以宁波江北居民为研究对象,借助质的研究法,从身份群体、学历群体和年龄群体等不同角度对540名居民数字化学习进行调研,发现不同居民群体在数字化学习目的、学习方式、电脑拥有率、希望获取的知识与技能、网站知晓度等方面存在差异,并在此基础上,从学习认知和素养、学习资源、运行机制等方面提出社区居民数字化学习的对策和建议。[23]

    3社区数字化学习者适应性研究

    从一些社区数字化学习平台、网站的知晓率和使用率不高等调查现状可知,社区居民数字化学习存在适应性问题。关于社区居民数字化学习适应性问题已经引起部分研究者的关注,但专门的针对性研究几乎没有,已有的文献大多是一些描述性分析,表达的观点主要是社区居民对于数字化学习存在认知局限。李双名等人针对社区学习者的网络学习适应性问题,列举了诸多障碍因素,包括学习者学习观念落后、学习态度不端正、缺乏学习动机以及兴趣、年龄、孤独感和疏离感、计算机操作技术和技能、学习技能、生活或家庭因素变化等。[24]

    二、社区数字化学习研究述评

    (一)社区数字化学习研究取得一定进展

    2000年“数字化学习”的观念在美国被正式提出,关于社区数字化学习的研究初见萌芽。2006年,数字化学习港项目启动,选取天津南开区欣苑小区、广州海珠区南华西街和西安碑林区三学街建成社区型学习中心作为示范点,探索如何利用数字化手段和以现代信息技术为支撑的远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面向社会大众提供数字化的终身学习环境,为更加广泛的社会人群的终身学习提供教育资源和支持服务,[25]社区数字化学习研究开始受到关注。2015及2016年,“全国社区教育数字化学习研究论坛”分别于上海和成都召开,对数字化学习资源的建设和共享、数字化学习推进策略等问题做了专题报告,[26]社区数字化学习成为社区教育研究的重要内容。通过借助CNKI的《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等数据,以“社区数字化学习”为主题,学科领域限定为社会科学Ⅱ辑,成人教育与特殊教育进行文献检索,共有402条结果,其中,期刊论文316篇,会议论文13篇,硕士论文17篇,报纸文章56篇。在期刊级别中,来自核心期刊的检索有3条结果,来自CSSCI收录的有2条结果。从发表年度来看,2006年是一个转折点。2006年以前,关于社区数字化学习的文献较少,2006年之后,文献量大致保持逐年递增的趋势,只有2011年和2014年稍有回落。从研究队伍来看,来自广播电视大学、开放大学的研究者是主要力量,其次是各高校的教育技术中心或网络中心以及社区教育中心的研究者。从研究的选题来看,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数字化学习社区的构建、社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和社区数字化学习者等相关主题受到较多关注,这也与“社区数字化学习”概念中涉及到的“学习环境”“学习资源”“支持服务”“社区居民”这几个关键词基本符合。

    (二)社区数字化学习研究主题有待拓展

    研究主题的选择上存在一定的倾斜,有关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研究所占的比例最大,其次是数字化学习社區的构建,而社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和社区数字化学习者的研究较少。每个研究主题之下的相关研究内容重复性大。数字化学习社区的构建研究多集中于“数字化学习港”项目示范点的管理模式及运行模式的研究,缺少对构建基础的研究及其他地区的构建模式研究。社区数字化学习资源的研究大多以建设模式与应用策略为重心,缺少对共享机制及质量评价机制的探讨。社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研究大多是对学习中心和学习平台的一些功能性描述,系统性分析极少。社区数字化学习者的研究则停留在关注学习者特征的层面,没有依据学习者特征对学习者的学习动力、学习障碍等做进一步的探讨。此外,社区数字化学习基础理论研究比较薄弱,即缺乏对社区数字化学习的内涵、外延及社区与数字化两种特殊学习环境之下学习方式的适应性及持续性等基本问题的理论研究。因此,社区数字化学习研究选题在深度与广度上都需要进一步拓展。

    (三)社区数字化学习研究方法还需探索

    研究方法的不同选择往往依据不同的研究主题和研究对象。如数字化学习社区构建研究遵循终身教育、现代服务业和信息化的基本理论,运用实地观察、行动研究等研究方法。[27]社区数字化学习者研究运用问卷调查进行归纳分析。已有文献中现状描述及实地调查性研究较多,实证性研究较少;定性研究较多,定量研究较少。研究方法的选用较为单一,以文献法、问卷法为主,缺少访谈研究、比较研究及行动研究等多种研究方法的运用。研究的理论基础则以远程教育、终身教育等理论视角为主,近年有研究借助“互联网+”、教育生态学等新视角进行探讨的动向,但总体上看,研究的理论视角仍重复过多,缺乏创新点。因此,社区数字化学习研究还需积极探索科学的研究方法及创新的理论视角,以期进一步推动社区数字化学习的理论与实践共同发展,助力我国学习型社会的构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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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张俊辉.第二届“全国社区教育数字化学习研究论坛”在成都举行[J].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17(1):112.

    [27]丁新,杨素娟,罗琳霞.数字化学习港项目中研究方法的应用与分析[J].电化教育研究,2009(2):47—52.

    (编辑/乔瑞雪)2018第2期(总第373期)成人教育ADULT EDUCATIONNo.2 2018Total No.373